1、梳子什麼牌子好
很多人都覺得,梳子只是拿來梳頭的,能用就行,不必買太貴,但實際上,如果你頻繁脫發,就需要再考慮一下了。
脫發是由很多種原因引起的,身體內部的原因和一些外界因素都有可能會造成脫發
所以准確地來說,我們今天解決的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外部因素——梳子。
一把好梳子會對你的頭發有非常大的好處,而這些是隨隨便便幾塊幾十塊的梳子所不能比的。
品質就是品質,奢侈品不一定要用在看得到的地方。
這是在我咬咬牙買了一把兩百多塊錢的梳子之後的感悟。
一把好梳子的設計,從氣墊、梳齒、手柄等多方面體現出來
梳子的設計師會計算你使用梳子時候的動作,計算每個梳齒的受力以及對頭發的幾何影響,因為葡萄並不是很專業的所以有個別詞彙可能會用得不準確……
但簡單來說就是:好梳子會讓你很快地梳通頭發而且不會因為要梳通而拉扯頭發,從而減少頭發的脫落。
那麼,好梳子都有哪些呢?
▼ Tangle Teezer 王妃梳
顏值很高,梳齒很軟。 至於為什麼叫王妃梳,請百度。
網友評價:像是男朋友輕輕撫過你的發梢,頭發一下子就變得順滑有光澤。
從圖片可以看出,這個梳子非常的小巧,適合攜帶。
如果你的頭發經常毛糙、打結,那麼你一定要試一試這把梳子。
因為這把梳子對你的頭發毛鱗片非常友好,梳完後你會覺得你的頭發從來沒有這么順滑過。
不要嫌它貴,它值這個價,用了它之後,你會不斷地,想梳頭。
▼ Kent 氣墊梳
英國皇家御用品牌這個概念早在幾百年前就有了,但並沒有幾個人真正了解它的含義。
不是任何皇室成員用過的品牌都可以成為皇家御用,皇家御用品牌只能由女王(The Queen)、愛丁堡公爵(The Duke of Edinburgh)和威爾士親王(the Prince of Wales)指定才作數,並且可以隨時取消。
Kent梳子不止是皇家御用品牌,厲害的是它九次被列入其中。
近年還為喬治王子的誕生打造了限量兒童手工梳,由此可見英國皇室對它的喜愛程度。
Kent的木材根據顏色、外觀、斑紋、顏色、持久性和塑造性選自世界各地。每把梳子都精選最好的木材、豬毛與創新材料,至今沿用傳統手工技藝打造。
這么說吧,皇室用的梳子,值得一試。
▼ Mason Pearson
說到這個牌子的梳子,必須要提到一個人——黛安娜王妃。
它是黛安娜王妃的最愛,同時也少不了眾多明星的加持,Victoria Beckham和Kate Moss都是這個牌子的梳子的忠實粉絲。
它是一把可以傳承的梳子,曾有一位英國美發師說在女兒出生時給她買了一把MP,到如今16歲也依舊如新。
MP品牌的名字取自其創始人——Mason Pearson,他本是一位機械發明家。
19世紀中期,工業革命無疑成了發明和創新的溫床,正是在這個時期,本住在英格蘭北部約克郡的搬Pearson搬到了倫敦,在倫敦東區的一家蒸汽動力的羊毛加工廠中工作。 除了本職工作之外,Pearson還加入了一個梳子製作工坊,當時的梳子全是手工打造。
聰明的Pearson在羊毛加工的步驟中汲取靈感,發明了自動搪孔機,加快梳子的生產過程。
為此,Pearson在1885年英國國際發明展覽上贏得了銀牌,這樣的契機,也使得他在製造梳子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一百多年前,Mason Pearson勇於創新的精神,為梳子這一生活必備品拉開了新的章節。 之後的一百多年,日復一日地精益求精,對手工的尊重、堅持和信任,締造了一個梳子高端品牌的傳奇。
當然也是因為如此,即便MP的梳子價格均在150美元以上,仍有很多人願意為這個傳奇買單。
由於世界觀、價值觀和消費觀不同,每個人對「奢侈品」的定義是不一樣的。
2、王守仁的《來科狀元賦》原文是什麼?
王守仁的《來科狀元賦》原文已經失傳了
《文集》裡面沒有收錄,找不到了。
3、關於健康的古詩句
1、不畏復不憂,是除老病葯。——白居易《自覺》
釋義:有了不畏老的思想,不擔心「死之將至」,這樣就可以延緩生理和心理上的老化,從而收到延緩衰老、益壽延年的功效。
2、我得宛丘平易法, 只將食粥致神仙。——陸游《食粥》
釋義:學道成仙之法是簡單易行的,平時只要多多食粥便可以成仙了。
3、心亂則百病生,心靜則萬病息。—專—羅天益《衛生寶鑒》
釋義:如果心神過於躁動,亂而不定,必然擾亂臟腑,耗氣傷精,容易招致疾病,甚至促人衰老、減短壽命。心靜則安神,神安則五臟六腑的氣機協調,精氣日漸充實,自可祛病強身,延年益壽。
4、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曹操《龜雖壽》
釋義:老的千里馬雖然伏在馬槽旁,雄心壯屬志仍是馳騁千里;壯志凌雲的人士即便到了晚年,奮發思進的心也永不止息。
5、身瘦帶頻減,發稀冠自偏。廢書緣惜眼,多炙為隨年。——劉禹錫《酬樂天詠老見示》
釋義:身體漸瘦衣帶越來越要收緊,頭發稀少戴正了的帽子也會自己偏斜到一邊。書卷擱置起來不再看是為了愛惜眼睛,經常用艾灸是因為年邁力衰諸病多纏。
4、靈觸催眠養生禪怎麼樣?是不是騙人的
就是利用人本人的能量 心靈的力量達到改變人的目的
5、田蘭芳的作品
按照入錄作品,劃分為兩大類:文體和詩體。 前明分守河南大梁兵巡道布政司右參政兼按察司僉事石寓袁公葬墓誌銘
清 田蘭芳
康熙三十八年夏六月,楚雄別駕袁公嗣孫景朱踵門拜請,曰:「先曾大母劉淑人卜於是年十月二十六日歸窀穸。先生與余家世有連且交,朱本生大父分詣尤篤,蓋嘗志兩大父墓矣。先淑人行跡猶在,敢以壙中石累先生。先生無辭!」言已復再拜,曰:當曾大父葬時,正際鼎革,四方之亂未敉。播盪之餘,遺老跧伏,吾家物力方形匱絀,柩返江南,兩大公及時襄事,銘故有闕。今當啟祔,禮宜補作。祈並惠鴻文以圖不朽。」余聞之,憮然。念公命世人豪,且大有造於桑梓,歿向六十年,袁氏故老幾盡。顧以表揚之事遺之童弱,使余小子得以操筆,撰次其生平,天下事寧可以逆計而意料也耶?
先是,丁丑暮春,河南巡撫都御史李公以事久論定,允州人請,檄祀公於瞽宗。是日,列幕雲屬, 羊盛齋,競獻主前。其他奔謁俯伏去來參差者,至庭不能容;廟門以外填街咽巷,駢羅環視,嘆未曾有。其扶杖之叟指以語夫少稚曰:「微公,寧有若輩於今日!追念公德當世世無忘也。」蓋當崇禎乙亥,流賊迫州城,時承平久,人不知兵,屯軍視若兒戲。列陣以待,未日中殲焉。遂圍城而攻,州人大恐。公擐甲登陴,分給守者兵械,使得自衛以殺敵人。情稍安,乃輦金置城上,號於眾曰:「能殺一渠者,予金百;殺騎卒者,半之;投石、發矢、搬甓運木者,准此為差。」越一二日,傷賊頗眾。賊恚甚,大治攻具,肉薄以登。公視服絳督攻者,注筒弩射之,一發而殪,則渠率也。賊乃號泣,舁之去,氣少沮。然旋退復進,報怨之師誓逞其志而後已。公知勢亟,周陴呼曰:「城危矣!我不惜破家,在圍中各有死理,盍共戳力於死中求活也!」於是人人競奮。乃縋壯者於城下拒賊,使不得近城,而老弱則叢炬以焚其梯,或熱油以灌登者,即婦人孺子亦爭投瓦石以擊賊。呼噪之聲動天地,城下死者如積。凡七晝夜,目不交睫,至眶生瘡,痏氣彌厲。賊度終不可克,始解去。是叟為童子時親見,故感嘆其德,娓娓為眾言之。而捍患御災又誠合於祭法,無惑乎歌饗神前,人心同然,至如爾日之盛也。
之大節為人尊親如此,故順人心所欲,按狀敘而銘之。公姓袁氏、諱樞,字伯應,一字環中,石寓號也,太子太保兵部尚書諱可立之子。母曰宋夫人,公實出於潘母。美儀觀,多大略。年十二入州庠,見賞於督學何公應瑞,文章有聲場屋間。二十五以尚書登萊勞蔭入胄監。時方多事,公抱壯志,嘗撫髀嘆曰:「大臣子不當與寒士以科目競進!李文饒,韓持國,伊何人哉?」乃以任子就選。初授詹事府錄事,歷南京左軍都督府都事,太僕寺丞,戶部山西司主事。丁內外艱凡五年。仍補原官,升郎中。崇楨十五年,命榷滸墅關商稅,隨職各著勞效。十七年五月差滿,例還部,移廣東司。時危,疆需材,山東湖廣重臣交疏請公,廷議授而復改者再。卒任公河南,俾分守大梁,治睢州。公,州人也。即第為署,時人榮焉。無何,豫餉告匱,巡撫越公其傑趣公,入請,即命親往直、浙、閩、廣督之。行至杭,而天兵已渡江矣。公返卧白下,閱兩月,竟以疾卒。
公孝事二親,所以奉之者誠盡而禮。縟喪所,生母尤能以哀動。嫡得伸罔極之報。父老往往以為口實。撫妹過於已女。其適孟氏者,在汴圍偵候之使舍置。汴潰,訪迎如蘇,俾劉淑人躬調護之。臨命猶以終身為慮焉。
性慷慨,俠烈慕義,急人之急。待以舉火者,常數十族。文雅通博,為海內物望所歸。喜賓客,座上無日不滿。壺矢弈射,品竹彈絲,以至商校古今,摩賞器物,公分部酬對,精神蔭映,人厭其意以去。蓋公多至行,復能貫群藝,氣韻尤足,傾入折沖,特其一枝,州人所以飲食必祭者,實在此。故著之獨詳。亦以見公得俎豆於孔庭者非誣也。
公生於萬曆二十八年十月十五日子時,卒於順治二年九月初四日子時。元配任氏,由孺人例贈淑人。繼劉氏,杞縣宦族,生有異質。父母卜其必貴。十七來歸,即傳家政。按親族,御臧獲,美餚酒,綜出納,無事不井井。其大者,則在事舅姑,養生喪死,皆先公意而助所未逮。其孟氏姑身脫圍城,飢贏殆不可濟。淑人撫摩痛痾,調劑食飲,誠求如育嬰兒,卒得無恙。公既歿,仍遵遺命,同居終身,且聯婚媾焉。公前室之子賦誠令沁源,代民償逋賦,破家猶不足,淑人自脫簪珥。且命已子賦諶鬻產以成其事。二事殊有古烈女風。淑人生於萬曆三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寅時,卒於康熙二十一年七月初六日亥時。
子三:賦誠,雲南楚雄府通判,任出;賦諶,監生,劉出;皆能詩、工書,博雅有父風。賦諶尤蘊藉。賦諴庠生,側室張氏出。女二、孫六。昌、山、遠、定。昌亦諸生,皆早卒;侗、僩、偉、任,侗早卒,餘諸監生,任為諴後。僩三子:景周、景朱,景薜。景朱出繼伯祖誠之子山即來乞銘者,附淑人而並求志。公行可謂得禮之意矣。景薜出繼伯父侗。孫女二,元孫一,鳳舉周出。
為之銘曰:「吁嗟袁公,實命世雄。懋厥大德,藝靡不工。浩浩元化,開闔焉窮。惟向其利,乃雲有功。乙亥寇來,圍城而攻。壓陣雲黑,濺血堞紅。僉曰必危,元龜告凶。婦號兒啼,闔城忡忡。百萬之人,命盡日中。公麾以肱,止曰無庸。輦金激眾,指揮從容。群力競奮,積屍齊墉。賊如敗葉,紛披隨風。命續室完,其樂融融。淑人之德,罔不公同。公而廟祀,人心之公。百年菀結,一朝獲通。此日南原,馬鬣斯封。傾城往送,手植墳松。勿翦勿拜,千春郁蔥。(清 田蘭芳《逸德軒文集》 )
袁賦誠墓誌銘
(清)田蘭芳
奉訓大夫雲南楚雄府通判袁公墓誌銘
公姓袁氏,諱賦誠,字與參,世睢陽衛百戶。祖可立,前萬曆已丑(1589年)進士,歷官兵部尚書。父樞以戶部正郎榷滸關(崇禎十五年1642年)。僉謂才可御亂,特授本省布政司參政,分守大梁道。母任淑人。
公生有異征,十三(1629年崇禎二年)烏程潘昭度校士歸德,愛公文撥置膠庠。十四賓興於鄉,十八(1634年崇禎七年)餼於三十人。壬午州陷於寇,時公年二十六,隨父於蘇。逾明年,為甲申,貢於庭。乙酉(1645年)考授融縣知縣,未任豫王下金陵,改任吳縣教諭。丁外艱(1645年九月初四),扶櫬還里。戊子(1648年順治五年)服闋,己丑(1649年)補確山教諭。亂後,邑無弦誦聲,公自出己資,葺學舍,日夕與諸生講貫其中,文學由是興起。
甲午(1654年順治十一年),升山西沁源知縣,縣在萬山中,田瘠不可耕。濱於沁者尤善潰,戶多流亡,於是積逋莫辦。公為招輯流移,使復其所。更請丈踏久荒田地,除其虛額,歲減無慮二千金,窮民為之少。蘇縣境北際,界平兩山對峙,疊嶂復崖,莾為盜藪。土人李虎等潛踞其中,時出侵略。公密請巡撫奏發太原滿兵,公為之導入東山雕窩溝,追剿四十餘日,數十年地方隱憂一朝盪定,公之力也。
已亥(1659年順治十六年)奉命變賣王產。初,兩山流移與土著爭田不勝,遂獻之晉王而歲輸其租,名雖王產實與各藩自置有殊。公歷陳開荒投獻之由,且言兩山用兵之後,村落成墟,雖西山有數家存,皆朝不保夕,無力承買。急之恐生他變,屢請必報,罷而後已,沁民尤以為德。公在沁七年,一切服食器用,供應大兵,代完逋賦,皆取給於家,先業為之幾盡。
庚子(1660年順治十七年),升廣西新寧州知州。州當孫李焚掠之餘,城中止存衙舍,終日行不見一人,虎豹蟲蛇雜居之。公嘗有詩曰:『牆頭虎過風腥入,屋裡蛇行穴亂穿。」蓋可想其荒寂之概矣。未幾以給由單過限降一級去。
辛亥(1671年康熙十年)補雲南楚雄府通判。雲南距家萬里,舟車屢易而後至。然郡土平曠,士人多知讀書,公顧而樂之忘其為異境也。久之,署定邊事,縣賦不滿千,訟者稀少。猓猓則冬夏披羊皮耕田,語言雖不相通,而畏官懼刑,有太古風。公尤謂與已相宜甫代還。
承檄入覲至都,而吳逆之變作(1673年康熙十二年)。吏部請雲貴覲員改補。奉旨在京支俸,俟盪平復任。四月,雲貴總督請滇黔朝覲官員俱赴荊州,軍前所開地方擇便隨宜委用,乙卯(1675年康熙十四年59歲)赴荊。是歲以隨軍員多題請別補,於是又自荊赴部,投牒歸,而待次於家。久之,卒。公跋涉所至,幾盡朔南。其間惡岩駭浪,瘴雨蠻煙,無不飽嘗。雖雲仕宦,實則無異投荒。故其自序曰:「先祖方築東舍,夢蘇明允先生來謁,東坡從之。明允顧問先祖曰:「渠來居是。比覺,則生余。先祖喜為前賢所託,冀以有成,因命小字曰:「東居」。而鍾愛甚篤。詎知一身蹇劣,半世落拓。宦業文章萬不足與東坡為役。獨是跡遍炎徼,若或似之,以此征夢,殆可羞矣。」
公生於前萬曆丁已六月十八日(1617年7月20日萬曆四十五年)辰(早八點左右)時,卒子康熙庚申六月十九日(1680年7月4日康熙十九年64歲)戌時(晚八點左右)。初娶李氏,貴州都勻府知府夢星公女也,次安、次劉、側室康與盧。劉出子二、女三。康氏、盧氏子各一,昌、山、遠、定。女長適州庠生楊端,次適太學生袁賢,(袁賢乃睢州兵馬袁氏十世裔孫),三適壬戌進士兵科掌印給事中王紳,皆先公卒。公卒時止一孫在,蓋山子也,名士元,未久亦殤。今乃以其弟賦諶孫景朱為山後。嗚呼!亦可悲也。公生於華膴,酣習富貴者久,疑當嬌侈脆惰不任淡泊勞瘁。乃服官所至,皆以清約勤敏著稱。而孝友高簡,尤足為後進法。
公早失恃,事繼母劉淑人如已母。家居之日,每晨盥漱畢,必登堂揖問「夜安否」,立而待命,命之坐則坐。與之言愉色承之。語竟,揖而退。夕亦如之,終身如一日。
視其弟尤友愛,而督課則不少寬。及其有立喜甚。暇日相聚一室。論古今,商詩文,或品評書畫,玩嘗銅玉,極歡而後罷。公善奕,未嘗一當弟,或問之曰:「奕有爭道焉。」
公性惡凌雜,率常閉戶。晚年多病,出入愈簡,數月座無一客。或臨池,或復古人之譜,於枰間以自娛。今世士大夫多鄙內則少儀,為細事不足道,竟以豪侈相尚往來,酬酢無暇晷,睹公遺事,亦當取以自飭矣。
公將卜以己已(1689年康熙二十八年)十一月葬祖塋右方,其弟賦諶(賦諶卒於是年12月20日農歷十一月初九日,所以請銘當早於此)來請銘,故敘而銘之。銘曰:腴於家,瘠於官,人以為難,公則安篤於親。閑於禮,公視若常人,則佹有善宜樂,無兒何悲。人亦有後,家聲用隳疇昔,公降夢來告,淑儋耳海康坡游未足。
摘自河南省圖書館藏清田蘭芳《逸德軒文稿·墓誌》(清《碑傳集》 )
皇清太學生信菴袁公墓誌銘
(清)田蘭芳
同里眷弟田蘭芳頓首拜撰文
賜同進士出身候選知縣年家姻眷晚生危?明頓首拜篆蓋。
賜同進士出身候補內閣中書舍人外侄孫王式谷頓首拜書丹。
康熙己已十一月壬寅(公元1689年12月20日 農歷十一月初九),袁君信庵卒,州之知與不知者莫不涕淺,友人田蘭芳哭之為尤哀。匪交君之故,蓋其人實有可尚,既不能挽之,使留求之,於近今罕見其倫比,故悲也。君幼修子弟之行,年十二父歿金陵,喪歸,君以頭觸柩,哭悶絕而後蘇,間有母所慰解之,多方恐恐然,惟慮其不勝哀而致疾也。生平事母盡禮,晨起盥漱畢,必揖於堂問安否,而後出。饔餮必親上察其嗜否,以為增損節。即宴會晚歸,必問榻間如初,乃寢。母病則傍徨不寧累日夜必復舊乃已。家常蓄珍葯,即至貴而難致者,醫不時需,常可得。年即艾,猶時時作嬰兒嬉戲,以娛親親,一解頭 ,不啻百朋之錫也,毋亡三年不與外事。兄賦誠與君異母,君致愛敬尤誠篤,嚴逾於父,而親母田盧粟緡弗之較也。兄宦遊南北,君傾資佐其廉。兄慨然曰:「奈何久宦損仲之產」?而君則勿以為恤。時人交貴之,吾睢推家法者常首袁氏,謂其庶幾古閨門遺風焉。君既少孤,兄為延里中孝廉陳一中先生授之業。先生有高節,善說經,君從之游,頗得其學。人以為君之終身實實基諸此。君溫克蘊藉,而有超然絕於世俗之操。家素貴,無一切紈恗狗馬聲色飲酒六博及鐕核持籌之習,亦無狎朋昵友優伶娼交之往來。一用志於詩書而不分。喜吟詠,工臨池,為之終弗厭。冬夏手一編,常至夜分。鄰院夢覺時,猶聞其誦讀嗚嗚未休也。君無他嗜好,長日惟花一瓶,香一爐,啜茗玩古書畫,如與良朋相晤語,數者有一不備,則意愁然有所弗適。以故深居簡出,人或疑君為倨,蓋非知君者也。君始祖榮,明初有軍功,為睢陽衛百戶。五傳至錦,以歲薦授陝西韓城縣教諭始以儒顯。錦生永康,是為君之高祖,永康生淮,淮生可立,萬曆已丑進士,歷官太子少保兵部尚書。贈永康、淮皆如其官。父樞以蔭至戶部郎中,選才命分守大梁道為河南布政司右參政。君初娶淑人任氏,是為賦誠之母,繼淑人劉氏實生君。諱賦諶,字仲方,信庵號也。生而儀觀甚美,量寬而有容,口無擇言。雖造次顛沛未嘗見有據色疾言於人。亦不聞有勝負之爭。久與處者,莫不飲醇焉。十二為諸生,試輒高等。人讀其文,咸謂科甲可驟致,而竟弗酬。以增廣生入太學。己已病卒。距所生甲戌年(1634年 崇禎七年)僅五十六;初聘田氏,因亂大參公迎侗(《睢州志·節婦》:「袁侗妻王氏,夫歿無子,撫侄(景薛)承嗣,守節終身」)其母至金陵,逾年卒,卒葬皆於袁氏。今其孤僩卜辛未(1691年)十一月庚申穵君,州聞,人方議所以為禮。今則魯孺人是生僩、偉、任者,任嗣叔父諴。女三亦魯出,一適湯浚,一適孟弘。嗣一許李 。孫四景周、景朱、景薛、景魯。孫女二,聘許皆名族。景朱出後大宗。余自甲辰(1664年 康熙三年)交君,每過訪則必倒履歡迎,見其貌肅而氣和。終日與居,復情洽而意遠,可否之論無自而設,可謂雅道自待者矣。迄今每一念之,恍如整襟出屏間揖入西舍。時而馬鬣將就封矣,忍不為之銘耶!謹系之銘,使藏諸祖塋西之新遷,以傳於來世。銘曰:
世重阿堵而君親不急,世賤詩書而君拾潑汁。世皆暴慢而君敬克緝,世易內行而君才是集。人所嗤君為不能者,正君之所深 。君所篤嗜而不忍須臾舍者,乃舉世所莫及。君既超然與世以相遠,又何庸口麈闔之顯晦。顧為君而啜泣,埋玉人於土中。苟無文以揭其生平。將千百世後,安望夫鄙寬薄,敦頑廉而懦立。
康熙三十年歲次辛未十一月初十日(公元1691年12月28日) 不孝男 泣血納石
袁太學傳
清 田蘭芳 (1628—1702)
袁太學仲方(1633—1689),賦諶其名也!信菴號也。明世睢陽衛百戶,祖可立,萬曆已丑進士,歷官兵部尚書。父樞,以蔭為戶部正郎。明末,中原莽為盜區,廷推其才,特命為本省布政司右參政,分守大梁道,治睢州。即其宅開府,鄉黨以為榮。迨高許之變將作,從巡撫越其傑渡江去,至金陵,遂卒。是時,仲方甫十二,從其兄賦誠扶喪歸,兄為延孝廉(舉人)陳一中先生,授仲方經。
先生自鼎革後,自去其籍,被服故衣冠,踽行而危言,說經絕有師法,仲方得之為最深。及其兄宦遊四方,仲方搘拄門戶,靜而不擾。雖造次間,應事各有條理,且每試必列上等。人皆曰:先生力也。性高簡,罕與人接。垂簾一室,雜陳鼎彝、書畫。四時花一觚。夏晞發,冬擁爐,手常一卷,雖足跡不出戶庭,然名士文酒之會,未嘗不與。對人落寞,無多款曲,爭目為傲。仲方實沖恬無上人意。晚交余與孫嘯史,而禮嘯史為尤至。每聞報客聲,問知其來,不及納履,踉蹌出迎。至則相與上下古今,商確詩文,或間以小酌,終座無一猥談鄙語。即有時盡歡極醉,舉袂側冠,而儀觀愈美。嘯史常曰:「惜哉,仲方不遇時,若生江左,如其人地,久已作令仆矣。」仲方,清贏善病,不任攻苦,然晨起即如小齋,據案翻書,正夜始還內,風雨寒暑無間也。或宴會晚歸,猶就座索茗,連啜朗讀,盡一卷然後寢。綺疏叢篁間,燈火熒熒以為常。尤喜為詩,時有清英之句,矜珍異常。將屬纊,仍諄諄語所親屬,余序而傳之。
仲方每痛父不逮養,奉母備盡誠禮。居喪三年,不與外事。兄弟怡怡,閨門肅雍,士大夫間無如其家法焉。
雅量過人,畛域機巧,不設於胸中,終身未嘗言人過失。其死也,里人多追而惜之。嗚呼!豈易得哉。
田蘭芳曰:「余為仲方友,蓋二十餘年矣,每一見之,則浮鄙為之俱盡,謂可想見先輩風流焉。人乃以倨且惰為仲方病,然夷考其生平,實於二者無有也。嗚呼,即如所謫,仲方不得為古民之疾與。
清 田蘭芳《逸德軒文稿》
蓬萊紀勝雜體小引
(清) 田蘭芳
吾所日見之人,豈曾有雲親見神仙也乎哉?吾所日見之人,豈曾有謂世無真見神仙之人?神仙必不為人所得見,而吾亦可不必欲見之也乎哉。豈非以傳記留傳,昭然可據,遂謂古或異於今,故如是耳。若然則是神仙能超然物外而克盈人之耳目者,實造於文士之筆端也。審矣,而世於人之工文者,顧以仙才目之,又何以稱焉?蓋以文士心思靈變,筆舌瀾翻,能狀無成有,摭虛為實。才士之才至於如士,必非塵埃之局思鈍穎,可以相方,故謂之曰仙。以其能形容乎仙之為才之至,非立一仙之程於此,衡乎能及乎此者之為無尚也。
吾姻王君掌夏,素報慕道之誠,以為神仙必可得而見也,飄飄然常有凌雲想,以塵壒喧濁不足以接靈風。一旦相袁公廢囿,因高就下,鼓眾力而建琳宮焉。剩沼殘山,忽免為金城銀闕。於是吾州才俊竟抒藻思以歌泳之,變本增華。煌煌乎,賦駕大人詩跨步虛,行間如聞麻姑之音,句里能發玉女之瑳。是為結象於難名,樹都於無何,有不幾才而仙者哉!
掌夏欲刊以流布四方,慕道之士必謂駟王虯並紫鸞驂驔,繽紛將弭節乎睢渙之間,更無庸馳車乎流沙,望涯乎滄波也。則是編也,亦可備蓬瀛之典故,以資取信。倘有龍門令抱策而續至焉,知當以觀止謝之矣!
長美錄 清田蘭芳《逸德軒逸稿·小引》
酬袁國玉蓬萊坐月韻
(清) 田蘭芳
袁大司馬平泉舊墅,今創為道院,名曰「小蓬萊」。掌夏邀同諸友坐月其地。國玉有作,因酬其韻。
長美錄清田蘭芳《逸德軒遺詩·卷下》六十六頁 懷袁大參公舊績
(清)田蘭芳
諸同人泛舟駝岡送張日容,因懷袁大參公舊績以「繚慓兮凄清」二句十四字為韻,
各賦一章二十句,日容牟山以所作見示。
登高送彼美,臨水集群英。 既極友朋意,仍懷古今情。
放舟任夷猶,舉楫系空明。 葭菼沿渚亂,鳧鷖掠波鳴。
倒影入明鏡,人比寒潭清。 樓台問邱墟,蛇豕昔縱橫。
若能任一木,大廈何由傾。 播棄激壯志,叩舷歌蕪城。
張倡靡安節,李和多商聲。 願言謝君子,海宇方昇平。
錄清光緒《睢州志·藝文志》
敘袁仲方甲子秋冬詩
(清)田蘭芳
康熙甲子(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授徒於故袁氏之石仙堂。去仲方僅隔一屋,時命童子持詩來質。余為之漫定可否,仲方不但不以為忤,且能舍已見,從亦勇矣哉。歷秋涉冬,漸已成帙。謁余來告曰:「諶家世傳詩學,不幸生來懶且多病,兼之講貫無素,悠悠半生,終未能窺見藩垣。今年得比君舍,凡有作,經君指定,摘者勿敢留也。數月以來,自覺較前有異,遂成小冊。望著義於卷首,使子弟知進學所自,以無忘今日之雅,非敢要諛也。」
余聞之,感事愴懷,不能自已。憶疇昔嘗以所為詩,請於白村曰:「餘生平壈坎之遇,有非生人所曾有。見之吟唱,以宣郁而寫哀者,類情深,而響激。余與足下結發交,其於余也。如影之隨形,妍嗤不能遁也。且足下負人倫鑒而深於風雅,倘因言之離合,判其邪正得失,如量而予以言,余將藏之笥中。俾我子若孫他時見之,其祖父之人、之文、之遇如在目前。不啻歸先軫之元也,亦不負與明智之士為友矣。」白村唯唯,經數載仍以素本見還。竊不自量,久之再以囊意為請。白村復唯唯,遂留其冊。以至身死,其兄檢以相畀,其未經手觸猶昔也。余雖不敢致怨吾友,竊以為春秋善惡並紀,檮杌專以治惡。余之所望於白村者,其說固明白,亦何至吝此舉手,而卒不加一字於其間耶?
仲方賦質清敏,微不足者學。學之不勤,在不脫世祿余習。記初秋見訪,偶披幾上宋詩,因與共論。仲方病其質直,少唐人婉蓄。余曰:「此蔽於老生常談耳,歐梅陳黃其才不俊。今人寧不知世有唐人哉,棄彼而就此,不可謂無其義也。不讀宋詩,宇宙之奇不盡。」仲方領之,不數日以詩來,則純乎宋味。余曰:「苟如是,是又以驪黃為馬也。」仲方復領之。
即此以觀仲方領悟,豈易及哉!古人跂足可至,在不病與懶耳。遂書卷首,非謂能言,亦聊以行吾恕也雲耳。
摘自清田蘭芳《逸德軒遺詩》
袁武修招同唐斨鄰小集感舊
(清)田蘭芳
仍偕舊侶到牆東,亂石崎嶔有逕通。 豈謂行庭貪看竹,頗疑披氅怯凌風。
架頭高下求新帖,眼底迥環認舊童。 十載清齊追往跡,難停老淚染衣紅。
摘自(清)田蘭芳《逸德軒遺詩卷上》
訪袁信菴即次其見投韻
(清) 田蘭芳
幽築聞來久,枯藤始一枝。 經心隨所置,人目總成奇。
泛剡尋安道,臨濠得惠施。 梧桐秋葉響,枕畔訂佳期。
摘自(清)田蘭芳《逸德軒詩集》
答仲方用元韻
(清)田蘭芳
多病復愁侵,支離漸成叟。 據案暫展書,顧左旋遺右。
嗟哉五十年,俯仰媿高厚。 西鄰袁奉高,羅列多眾有。
孫孟昔登堂,啜茗坐必久。 論到每開頤,興盡即揮手。
周旋慣童僕,姓名徹主婦。 猶憶平生顏,其人骨將朽。
填壑既俊士,雷鳴任瓦缶。 生死理難違,立身須不苟。
言念寒氈翁,沉吟搔白首。
長美抄自清田蘭芳《逸德軒詩集下卷》七頁
昔 游
(清)田蘭芳
石仙堂畔柏髯蒼,今是園中竹逕涼。 歡喜西阾容載酒,忸怩北鄙許升堂。
盤霜一隼爭新擊,戀帽雙花固晚香。 回首昔游如夢里,鄉思飛絮兩茫茫。
長美摘自清田蘭芳《逸德軒詩集》
哀袁信菴
(清)田蘭芳
屈指甲辰才幾日,為歡歷歷記當時。 長春洞外苔痕遍,紅遠樓前月影移。
甲辰始與信菴交
七尺桐棺停嘯史,一抔黃土瘞昂之。 理齊空返遊仙夢,蛛網牙簽剩所思。
長美摘自清田蘭芳《逸德軒遺詩》
可 憐
(清)田蘭芳
(痛仲方也)
蓬壺當日集群仙,未被長風引去船。 翠瓮流香分玉液,羅幃安夢醒水弦。
庭中棺下仍埋玉,池上車旋忍著鞭。 鳳舞鸞歌身到處,可憐萬古隔荒煙。
克家豈望光前烈,無改門庭即象賢。 咫尺朱雀航畔路,重經此地思綿綿。
長美摘自清田蘭芳《逸德軒遺詩·卷上》
兩堂問答
(清)田蘭芳
袁司馬石仙堂,李當陽秋堂,為吾州二勝,遠邇婦孺皆知之。近聞各失其所,擬為兩堂問答,以寫黍離之痛。
石仙問
婆娑階下舞仙禽,此地幽人酒獨斟;一片荊榛沾白露,問君何故遇銷沉。
秋堂答
昔日裴公罷政時,逍遙從爾賦新詩;何當粉骨酬知已,忍整殘妝閱市兒。
長美錄自清田蘭芳《逸德軒遺詩》
石仙堂即事三首
(清) 田蘭芳
一
市近心仍遠,尋常欲到難。 梅風開暗壁,石氣壓晴欄。
經淺時披卷,日長暫下冠。 歸家疑太早,郎月照檐端。
二
談經吾豈敢,且喜會君才。 應邵投書拜,鄭玄擁算來。
循牆乘佩屈,問字踢苔開。 三樂輸君子,餘生信可哀。
三
案上飛螢亂,咿唔接曉雞。 一憑傳紫葆,無意命青藜。
止水生心悟,浮雲當可提。 莫須求上達,子厚在關西。
長美摘自清田蘭芳《逸德軒詩集·下卷》
將別石仙堂
(清) 田蘭芳
煙草經年鎖屋牢,每聞銀榜興滔滔。 鋸堂笑我翻殘帙,倚石看人縱彩毫。
陰砌漸悲新思出,春弦莫憶曉星高。 他時重過談經地,隔院長松送暮濤。
丁香破紫草含青,記得人來啟舊扃。 老子乘簾逃熱客,諸生窺戶質疑經。
梅枝幾日穿晴雪,蛛網何時斷石屏。 鳥兔升沉同轉眼,須知光祿解沉冥。
長美摘自清田蘭芳《逸德軒詩集·下卷》
留別石仙堂諸生口號
(清) 田蘭芳
石仙堂上掛壺盧,叩去叩來片響無。 混沌未經開一竅,先生哪得不如愚。
每怪當年馬季長,諸生不許擅登堂。 欲知往事推今日,多恐人來費抵當。
來時亦道公求我,去後方知我負公。 猶喜太虛無點染,鄙夫留得舊空空。
長美摘自清田蘭芳《逸德軒詩集》
蓬萊道院待月詩
(清) 田蘭芳
王掌夏招同餘瞿士、唐幼章、袁國玉游蓬萊道院待月,瞿士有詩,用工部韻見投,因次以報。
仰止湖南千仞峰,每持纖挺叩洪鍾。 朱雲才見角先折,白虎如臨席定重。
曲沼獨清終易挹,大賢泛愛實能容。 非君誰發登高興,老向交遊事事慵。
一縷殘霞掛夕峰,遙聞鶴觀動踈鍾。 衣禁靈籟吹三鼓,月耐微雲透幾重。
談美真堪醫夙病,酒醲無力起衰容。 歸來欲紀當筵事,萬轉千回意已慵。
長美摘自清 田蘭芳《逸德軒遺詩》下卷五十九頁
6、領悟道家智慧
領悟道家的智慧可以從閱讀道家經典書籍開始,吸收繼承抄了道家思想的大量內容的《道德經》(老子)、《南華經》(莊子)等眾多道家經典;
道家繼承了《易經》 的思想,並把襲這一思想加以發展,引進了「道」與「道法自然」;即「人」、「地」、「天」都應效法「道」,而「道」還應效法「自然」。
道家文化是通過思考人與自然的關系,容納哲學內涵,效法自然尋求人間繁榮的,道家文化是有利於每一個zd個體的自我覺醒、成長,而不利於既得利益群體維護自身利益的。
7、水調歌頭 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一句的解釋
丙辰年的中秋那一天,一晚上通宵歡快的飲酒做樂,大醉,所以寫下這首詞,以懷念我的弟弟子由
8、莊子是誰
莊子(約前369年—前286年),名周,字子休,戰國時代宋國蒙(今安徽蒙城)人。著名思想家、哲學家、文學家,是道家學派的代表人物,老子哲學思想的繼承者和發展者,先秦莊子學派的創始人。他的學說涵蓋著當時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根本精神還是歸依於老子的哲學。後世將他與老子並稱為「老莊」,他們的哲學為「老莊哲學」。
《史記》用寥寥幾行字介紹了莊子,說他著書十餘萬言,大抵都是寓言,如其中的《漁父》、《盜跖》、《胠篋》等篇,都是用來攻擊孔子的學說,從而辨明老子的主張的。
《莊子》共三十三篇,分「內篇」、「外篇」、「雜篇」三個部分,一般認為「內篇」的七篇文字肯定是莊子所寫的,「外篇」十五篇一般認為是莊子的弟子們所寫,或者說是莊子與他的弟子一起合作寫成的,它反映的是莊子真實的思想;「雜篇」十一篇的情形就要復雜些,應當是莊子學派或者後來的學者所寫,有一些篇幅就認為肯定不是莊子學派所有的思想,如《盜跖》、《說劍》等。
莊子看起來是一個憤世嫉俗的人,他生活在戰國時期,與梁惠王、齊宣王同時,約比孟軻的年齡略小,曾做過漆園小吏,生活很窮困,卻不接受楚威王的重金聘請,在道德上其實是一位非常廉潔、質直,有相當稜角和鋒芒的人。
雖然他一生淡泊名利,主張修身養性、清靜無為,在他的內心深處則充滿著對當時世態的悲憤與絕望,從他哲學有著退隱、不爭、率性的表象上,可以看出莊子是一個對現實世界有著強烈愛恨的人。
正因為世道污濁,所以他才退隱;正因為有黃雀在後的經歷,所以他才與世無爭;正因為人生有太多不自由,所以他才強調率性。莊子是以率性而凸顯其特立的人格魅力的。正因為愛得熱烈,所以他才恨得徹底,他認為做官戕害人的自然本性,不如在貧賤生活中自得其樂,其實就是對現實情形過於黑暗污濁的一種強烈的覺醒與反彈。
莊子是主張精神上的逍遙自在的,所以在形體上,他也試圖達到一種不需要依賴外力而能成就的一種逍遙自在境界;莊子是主張宇宙中的萬事萬物都具有平等的性質,人融入於萬物之中,從而與宇宙相終始;莊子提倡護養生命的主宰亦即人的精神是要順從自然的法則,要安時而處順;莊子要求重視內在德性的修養,德性充足,生命自然流注出一種自足的精神的力量。
莊子所持的宇宙與人的關系是「天人合一」的,是物我兩忘的,所以他有著通達的生死觀;莊子認為是道給了我們的形貌,天給予了我們形體,我們要做的是不要因為好惡而損害自己的本性。他以人的完整生命為起點來思考人應當度過一個怎樣的生活旅程。
他超越了任何知識體系和意識形態的限制,站在天道的環中和人生邊上來反思人生,他的哲學是一種生命的哲學,他的思考也具有終極的意義。
「仁義」二字被視為儒家思想的標志,「道德」一詞卻是道家思想的精華。莊子的「道」是天道,是效法自然的「道」,而不是人為的殘生傷性的。
在莊子的哲學中,「天」是與「人」相對立的兩個概念,「天」代表著自然,而「人」指的就是「人為」的一切,與自然相背離的一切。「人為」兩字合起來,就是一個「偽」字。
莊子主張順從天道,而摒棄「人為」,摒棄人性中那些「偽」的雜質。順從「天道」,從而與天地相通的,就是莊子所提倡的「德」。
在莊子看來,真正的生活是自然而然的,因此不需要去教導什麼,規定什麼,而是要去掉什麼,忘掉什麼,忘掉成心、機心、分別心。既然如此,還用得著政治宣傳、禮樂教化、仁義勸導?這些宣傳、教化、勸導,莊子認為都是人性中的「偽」,所以要摒棄它。
作為道家學派始祖的老莊哲學是在中國的哲學思想中唯一能與儒家和後來的佛家學說分庭抗禮的古代最偉大的學說。它在中國思想發展史上佔有的地位絕不低於儒家和佛家。
在知識分子的心目中,老莊,尤其是莊子的哲學是最為適應創造力的需要,最貼合他們內心深處隱微的部分的。它在儒家的規矩嚴整與佛家的禁慾嚴峻之間,給中國的知識分子提供了一塊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間,它是率性的,是順應自然的,而反對人為的束縛的,它在保全自由「生命」的過程中,竭盡了最大的心力。
莊子在中國哲學史上既是一位有著鮮明特色的偉大哲學家,又富於詩人的氣質,在他的著作中,用生動形象而幽默詭異的寓言故事來闡述自己的思想,這種寓言的方式使莊子的思想和想像具有著水一般的整體性。
莊子的文章結構,很奇特。看起來並不嚴密,常常突兀而來,行所欲行,止所欲止,汪洋恣肆,變化無端,有時似乎不相關,任意跳盪起落,但思想卻能一線貫穿。句式也富於變化,或順或倒,或長或短,更加之辭匯豐富,描寫細致,又常常不規則地押韻,顯得極富表現力,極有獨創性。
莊子文字的汪洋恣肆,意象的雄渾飛越,想像的奇特豐富,情致的滋潤曠達,給人以超凡脫俗與崇高美妙的感受,在中國的文學史上獨樹一幟,他的文章體制已脫離語錄體形式,標志著先秦散文已經發展到成熟的階段,可以說,《莊子》代表了先秦散文的最高成就。
後人在思想、文學風格、文章體制、寫作技巧上受《莊子》影響的,可以開出很長的名單,即以第一流作家而論,就有阮籍、陶淵明、李白、蘇軾、辛棄疾、曹雪芹等,由此可見其影響之大。
後世道教繼承道家學說,經魏晉南北朝的演變,老莊學說成為道家思想的核心內容。莊子其人並被神化,奉為神靈。唐玄宗天寶元年(724)二月封「南華真人」。所著書《莊子》,詔稱《南華真經》。宋徽宗時封「微妙元通真君」。
莊周一生著書十餘萬言,書名《莊子》。這部文獻的出現,標志著在戰國時代,我國的哲學思想和文學語言,已經發展到非;玄遠、高深的水平,是我國古代典籍中的瑰寶。因此,莊子不但是我國哲學史上一位著名的思想家,同時也是我國文學史上一位傑出的文學家。無論在哲學思想方面,還是文學語言方面,他都給予了我國歷代的思想家和文學家以深刻的,巨大的影響,在我國思想吏、文學史上都有極重要的地位
9、莊子的簡介
莊子(約前369年—前286年),名周,字子休(一說子沐),戰國時代宋國蒙(今安徽省蒙城縣人)。著名思想家、哲學家、文學家,是道家學派的代表人物,老子哲學思想的繼承者和發展者,先秦莊子學派的創始人。他的學說涵蓋著當時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根本精神還是歸依於老子的哲學。後世將他與老子並稱為「老莊」,他們的哲學為「老莊哲學」。
【《史記》的介紹】
《史記》用寥寥幾行字介紹了莊子,說他著書十餘萬言,大抵都是寓言,如其中的《漁父》、《盜跖》、《胠篋》等篇,都是用來攻擊孔子的學說,從而辨明老子的主張的。
【《莊子》】
《莊子》共三十三篇,分「內篇」、「外篇」、「雜篇」三個部分,一般認為「內篇」的七篇文字肯定是莊子所寫的,「外篇」十五篇一般認為是莊子的弟子們所寫,或者說是莊子與他的弟子一起合作寫成的,它反映的是莊子真實的思想;「雜篇」十一篇的情形就要復雜些,應當是莊子學派或者後來的學者所寫,有一些篇幅就認為肯定不是莊子學派所有的思想,如《盜跖》、《說劍》等。
【莊子的品質】
莊子看起來是一個憤世嫉俗的人,他生活在戰國時期,與梁惠王、齊宣王同時,約比孟軻的年齡略小,曾做過漆園小吏,生活很窮困,卻不接受楚威王的重金聘請,在道德上其實是一位非常廉潔、質直,有相當稜角和鋒芒的人。
雖然他一生淡泊名利,主張修身養性、清靜無為,在他的內心深處則充滿著對當時世態的悲憤與絕望,從他哲學有著退隱、不爭、率性的表象上,可以看出莊子是一個對現實世界有著強烈愛恨的人。
正因為世道污濁,所以他才退隱;正因為有黃雀在後的經歷,所以他才與世無爭;正因為人生有太多不自由,所以他才強調率性。莊子是以率性而凸顯其特立的人格魅力的。正因為愛得熱烈,所以他才恨得徹底,他認為做官戕害人的自然本性,不如在貧賤生活中自得其樂,其實就是對現實情形過於黑暗污濁的一種強烈的覺醒與反彈。
莊子是主張精神上的逍遙自在的,所以在形體上,他也試圖達到一種不需要依賴外力而能成就的一種逍遙自在境界;莊子是主張宇宙中的萬事萬物都具有平等的性質,人融入於萬物之中,從而與宇宙相終始;莊子提倡護養生命的主宰亦即人的精神是要順從自然的法則,要安時而處順;莊子要求重視內在德性的修養,德性充足,生命自然流注出一種自足的精神的力量。
【莊子所持的宇宙和人的關系】
莊子所持的宇宙與人的關系是「天人合一」的,是物我兩忘的,所以他有著通達的生死觀;莊子認為是道給了我們的形貌,天給予了我們形體,我們要做的是不要因為好惡而損害自己的本性。他以人的完整生命為起點來思考人應當度過一個怎樣的生活旅程。
他超越了任何知識體系和意識形態的限制,站在天道的環中和人生邊上來反思人生,他的哲學是一種生命的哲學,他的思考也具有終極的意義。
【莊子的哲學】
「仁義」二字被視為儒家思想的標志,「道德」一詞卻是道家思想的精華。莊子的「道」是天道,是效法自然的「道」,而不是人為的殘生傷性的。
在莊子的哲學中,「天」是與「人」相對立的兩個概念,「天」代表著自然,而「人」指的就是「人為」的一切,與自然相背離的一切。「人為」兩字合起來,就是一個「偽」字。
莊子主張順從天道,而摒棄「人為」,摒棄人性中那些「偽」的雜質。順從「天道」,從而與天地相通的,就是莊子所提倡的「德」。
在莊子看來,真正的生活是自然而然的,因此不需要去教導什麼,規定什麼,而是要去掉什麼,忘掉什麼,忘掉成心、機心、分別心。既然如此,還用得著政治宣傳、禮樂教化、仁義勸導?這些宣傳、教化、勸導,莊子認為都是人性中的「偽」,所以要摒棄它。
作為道家學派始祖的老莊哲學是在中國的哲學思想中唯一能與儒家和後來的佛家學說分庭抗禮的古代最偉大的學說。它在中國思想發展史上佔有的地位絕不低於儒家和佛家。
【莊子的地位】
在知識分子的心目中,老莊,尤其是莊子的哲學是最為適應創造力的需要,最貼合他們內心深處隱微的部分的。它在儒家的規矩嚴整與佛家的禁慾嚴峻之間,給中國的知識分子提供了一塊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間,它是率性的,是順應自然的,而反對人為的束縛的,它在保全自由「生命」的過程中,竭盡了最大的心力。
莊子在中國哲學史上既是一位有著鮮明特色的偉大哲學家,又富於詩人的氣質,在他的著作中,用生動形象而幽默詭異的寓言故事來闡述自己的思想,這種寓言的方式使莊子的思想和想像具有著水一般的整體性。
莊子的文章結構,很奇特。看起來並不嚴密,常常突兀而來,行所欲行,止所欲止,汪洋恣肆,變化無端,有時似乎不相關,任意跳盪起落,但思想卻能一線貫穿。句式也富於變化,或順或倒,或長或短,更加之辭匯豐富,描寫細致,又常常不規則地押韻,顯得極富表現力,極有獨創性。
莊子文字的汪洋恣肆,意象的雄渾飛越,想像的奇特豐富,情致的滋潤曠達,給人以超凡脫俗與崇高美妙的感受,在中國的文學史上獨樹一幟,他的文章體制已脫離語錄體形式,標志著先秦散文已經發展到成熟的階段,可以說,《莊子》代表了先秦散文的最高成就。
莊周一生著書十餘萬言,書名《莊子》。這部文獻的出現,標志著在戰國時代,我國的哲學思想和文學語言,已經發展到非;玄遠、高深的水平,是我國古代典籍中的瑰寶。因此,莊子不但是我國哲學史上一位著名的思想家,同時也是我國文學史上一位傑出的文學家。無論在哲學思想方面,還是文學語言方面,他都給予了我國歷代的思想家和文學家以深刻的,巨大的影響,在我國思想吏、文學史上都有極重要的地位。
【莊子對後人的影響】
後人在思想、文學風格、文章體制、寫作技巧上受《莊子》影響的,可以開出很長的名單,即以第一流作家而論,就有阮籍、陶淵明、李白、蘇軾、辛棄疾、曹雪芹等,由此可見其影響之大。
後世道教繼承道家學說,經魏晉南北朝的演變,老莊學說成為道家思想的核心內容。莊子其人並被神化,奉為神靈。唐玄宗天寶元年(724)二月封「南華真人」。所著書《莊子》,詔稱《南華真經》。宋徽宗時封「微妙元通真君」。
視權貴如腐鼠
《莊子·秋水》載:惠施在梁國作了宰相,莊子想去見見這位好朋友。有人急忙報告惠子,道:「莊子來,是想取代您的相位哩。」惠子很慌恐,想阻止莊子,派人在國中搜了三日三夜。哪料莊子從容而來拜見他道:「南方有隻鳥,其名為鳳凰,您可聽說過?這鳳凰展翅而起。從南海飛向北海,非梧桐不棲,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這時,有隻貓頭鷹正津津有味地吃著一隻腐爛的老鼠,恰好鳳凰從頭頂飛過。貓頭鷹急忙護住腐鼠,仰頭視之道:『嚇!』現在您也想用您的梁國來嚇我嗎?」
【寧做自由之龜 】
一天,莊子正在渦水垂釣。楚王委派的二位大夫前來聘請他道:「吾王久聞先生賢名,欲以國事相累。深望先生欣然出山,上以為君王分憂,下以為黎民謀福。」莊子持竿不顧,淡然說道;「我聽說楚國有隻神龜,被殺死時已三千歲了。楚王珍藏之以竹箱,覆之以錦緞,供奉在廟堂之上。請問二大夫,此龜是寧願死後留骨而貴,還是寧願生時在泥水中潛行曳尾呢?」二大夫道:「自然是願活著在泥水中搖尾而行啦。」莊子說:「二位大夫請回去吧!我也願在泥水中曳尾而行哩。」
【是貧窮,不是潦倒 】
《莊子·山木》載:一次,莊子身穿粗布補丁衣服,腳著草繩系住的破鞋,去拜訪魏王。魏王見了他,說:「先生怎如此潦倒啊?」莊子糾正道:「是貧窮,不是潦倒。士有道德而不能體現,才是潦倒;衣破鞋爛,是貧窮,不是潦倒,此所謂生不逢時也!大王您難道沒見過那騰躍的猿猴嗎?如在高大的楠木、樟樹上,它們則攀緣其枝而往來其上,逍遙自在,即使善射的後羿、蓬蒙再世,也無可奈何。可要是在荊棘叢中,它們則只能危行側視,怵懼而過了,這並非其筋骨變得僵硬不柔靈了,乃是處勢不便,未足以逞其能也,『現在我處在昏君亂相之間而欲不潦倒,怎麼可能呢?」
【巧論三劍,一言興邦 】
戰國時代,趙國的趙文王特別喜歡劍術。投其所好的劍士們紛紛前來獻技,以至宮門左右的劍士達三千人之多。他們日夜在趙文王面前相互拚殺。每年為此而死傷的人數以百計,但趙文王仍興趣不減、好之不厭。於是,民間尚劍之風大盛,俠客蜂起,游手好閑之徒日眾,耕田之人日益減少,田園荒蕪,國力漸衰。其他諸侯國意欲乘此機會攻打趙國。
太子趙悝為此憂慮不已,召集左右大臣商量道:「如此下去,必將國破家亡,為別國所制。諸位大臣中,如有既能悅大王之意,又能止劍士相鬥者?吾將賞賜千金。」左右異口同聲說:」莊子可擔此任。」太子問:「莊子是什麼人?」一大臣答:「莊子是個隱士。其才足可經邦,其能足可緯國,其辯可以起死回生,其說可以驚天動地。如能請他前來,定能順大王之意,又能救民於水火。」於是,太子便派使者帶上千金去請莊子。
莊子見了使者,聽明來意,說道:「此事何難,竟值千金之賞?」堅辭不收千金,而偕使者一道去見太子,問太子道:「太子賜我莊周千金大禮,不知有何指教?」太子道:「聞先生神明,特奉上千金作為您的學生們一路上來的開銷。先生不收下,我趙悝還敢說什麼呢?」莊子說:「聽說太子想要用我莊子的地方,是欲絕棄大王的癖好。倘若臣上勸大王而逆大王之意。則下有負太子,我也會受刑而死,要千金何用?假使臣既能上討大王之歡心,下又使太子稱心,我在趙國何求而不得呢?」
三天後,莊子身穿儒服來見太子。太子便帶他去見趙文王。文王長劍出鞘,白刃相待。莊子氣宇軒昂,神色蕭然。入殿門不趨,見大王不拜。大王道:「太子介紹您來,欲以什麼教給寡人?」莊子道:「臣聞大王好劍,故特以劍術拜見大王。」王說:「您的劍術有何特長?」莊子說:「臣之利劍鋒利無比,臣之劍技天下無雙,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文王聽了,大為欣賞,贊道:「天下無敵矣!」道:「夫善舞劍者,示之以虛,開之以利,後之以發,先之以至。願大王給機會,讓我得以一試。」文王道:「先生且休息幾天,在館舍待命,等我安排好後,再請先生獻技比劍。」於是,趙文王以比劍選擇高手,連賽七天,死傷者六十餘人,得五、六位佼佼者。便讓他們持劍恭候於殿下,請莊子來一決雌雄。莊子欣然前來,趙文王下令:「此六人都是高手,望您大顯身手,一試鋒芒。」莊子答道:「盼望好久了!」
趙文王問:「不知先生要持什麼樣的劍?長短何如?」莊子答:「臣持什麼劍都可以。不過臣有三劍,專為大王所用。請允許我先言後試。」大王點頭,道:「願聞三劍究竟何樣?」莊子道:「此三劍分別是:天子劍、諸侯劍、庶人劍。」大王好奇相問:「天子之劍何樣?」莊子道:「天子之劍,以燕溪、石城為鋒,齊國、泰山為愕,以晉、衛兩國為背,以周、宋兩國為首,以韓、魏兩國為把,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勃海,系以恆山,制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按之無下,揮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維。此刻一出,匡正諸侯,威加四海,德服天下。此即我所謂天子劍也。」
文王聽後,茫然若失。又問:「諸侯之劍何如?」莊子道:「諸侯之劍,以智勇之士為鋒,以清廉之士為愕,以賢良之士為背,以忠聖之士為首,以豪傑之士為把。此劍直之亦不見前,舉之亦不見上,按之亦不見下,揮之亦不見旁。上效法圓天,以順三光;下效法方地,以順四時;中和民意,以安四鄉。此劍一用,如雷霆之震動,四海之內,無不賓服而聽從君命。此乃諸侯劍也。」文王聽了,頻頻點頭。
文王接著問:「庶人之劍又如何?」莊子道:「庶人之劍,蓬頭突鬢垂冠,濃眉長須者所持也。他們衣服前長後短,雙目怒光閃閃,出語粗俗不堪,相擊於大王之前,上斬脖頸,下刺肝肺。此庶人之比劍,無異於斗雞,—旦不慎,命喪黃泉,於國事無補。今大王坐天子之位卻好庶人之劍,臣竊為大王深感遺憾!」趙文王聽了,馬上起身牽莊子雙手上殿。命廚師殺雞宰羊,好酒好菜款待莊子。趙文王繞桌三圈。莊子見了,道:「大王且請安坐定氣,臣劍事已奏完畢了。」文王坐下,沉思良久。
趙文王自聽莊子暢論三劍後,三月未出宮門。自此戒絕好劍之痛,一心治理國家。那些劍土自覺再無出頭之日,個個心懷憂懼,不久都紛紛逃散或自殺了。
【人生本如是迷茫嗎 】
一天,莊子靠椅而坐,仰天而嘆,沮喪得如失魂落魄一樣。弟子侍立在旁,說:「先生為何噓嘆?人之形體真可以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嗎?今之靠椅而坐者,不是昔之靠椅而坐者嗎?」莊子道:「問得好。而今我喪失了自我,你可明白?」弟子道:「自我是什麼?弟子愚鈍,實不明白。」莊子道:「天下萬物,都是彼此相對。故沒有彼就沒有此,沒有你就沒有我,這就是相反相成,可不知是誰使成這樣的?是冥冥之中的道嗎?道又是什麼樣子?骨骼、五腑六臟,遍存於一身,自我究是什麼?我與誰親近些呢?都喜歡它們,還是有所偏愛?如此,則百骨九竅、五腑六臟彼此有臣妾關系嗎?如果皆是臣妾,這些臣妾之間到底是相互制約呢?或是輪流為君臣呢?難道其中真有主宰者嗎?唉,人生一旦接受精氣,成就形體,不知不覺中精力就耗盡了。天天與外物爭斗摩擦,精神耗盡象馬飛奔一樣,而自己卻不能制止,不亦太可悲了?終身忙碌而不見成功,頹然疲役而不知歸宿,可不哀邪!雖說身體不死,有何益處?心神也隨身體消亡,可不謂大哀乎!人之生時,本來就這樣茫然嗎?亦或只我獨覺迷茫而別人都不迷茫嗎?」
【齊一萬物,莫強分別 】
弟子問:「人與天地相比,誰大誰小,誰貴誰賤?」莊子道:「人成形於天地,受氣於陰陽,立於天地之間,猶如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一般,實在太渺小了,又憑什麼自尊自大?計四海之位於天地之間,不似蟻穴之在大漠中乎?計中國之在海里,不似小米粒之在大倉庫中嗎?天地萬物無數,人不過是其中之一;人與萬物相比,不似毫毛之在馬體乎?」
弟子似有所悟,道:「先生的意思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吧?」莊子說:「有這方面的意思。」弟子問:「那麼我以天地為大、以毫末為小,可以嗎?」
莊子道:「不可!任何物體,從度量上講無法窮盡,從存在的時間上講又無休無止;可以無限地分割下去,來無始,去無終。因此,大智大慧的人對待遠近的看法是:小而不以為少,大而不以為多,知量上各無窮也。他博通古今:遠古雖遙不可及,但不感困惑;近雖伸手可及,亦不踮腳去取,知時間上各無起止也。他知天道有盈虛消長、得失存亡,故得而不喜,失而不憂。他明白天道坦盪,故生而不悅,死而無憾,知終始之變化也。計人之所知的東西,遠不如其所不知的東西多;其生之時,不如其未生之時長久。以其至小,求窮其至大之域,如此則迷亂而無所獲世。由此觀之,又怎能知道毫末就足以定為至小至細的界限呢?又怎能知道天地就足以窮盡至大之域呢?」
弟子道:「我明白了。先生您是說:大中有小,不要以大為大;小中有大,不要以小為小。」莊子道:「似不確切。不如說:大上有大,小下有小。大無窮,小亦無窮。」
弟子問:「那物里物外,怎樣來分別貴賤,怎樣去區別小大?」莊子道:「站在道的立場去看,萬物無貴無賤;站在物的立場來看,自貴而相賤;以世俗的觀點來看,貴賤不在自己本身,都以外在的榮辱毀譽作標准。以外在的差別去看,因其所大而大之,則萬物莫不大;因其所小而小之,則萬物莫不小。如果懂得天地如同株米,毫末如同丘山,則無所謂大小之別也。古時候診堯、舜相禪讓而稱帝,但子之與燕王哈相禪讓而亡國;商湯王、周武王相爭而稱帝,但白公爭奪王位卻自取滅亡。由此觀之,爭讓之禮、堯梁之行,貴賤有時,不一定常貴常賤。大柱可以撞破城門卻不能塞住洞口,用途不同也;騏驥一日賓士千里,捕鼠不如狸貓,技能有別也;貓頭鷹夜能抓蚤,明察毫末,但白天即使雙目圓睜卻不見丘山,性能有限也。帝王禪接有不同的方式,或同姓相傳,或傳給他姓;三代間繼承的方式也不同,或父子相繼,或興兵討伐。但如不合時宜,有背世俗。則稱之為篡夫。如合其時,順其俗,則稱之為義士。可見貴賤有時,不由自主也。我說弟子,你怎能了解貴賤之門、小大之家?」
【真人行世,入火不熱,沉水不溺 】
弟子問:「怎樣才算了解大道的人呢?」莊子道:「了解道的人必定通達於理,通達於理的人必定明白權變,『明白權變的人才不會因外物而害累自己。有至德的人,入火不覺熱,沉水不能溺,寒暑不能害,禽獸不能傷。這是因為他能明察安危,安於禍福,謹於去就,故沒有什麼東西能損害他。」
弟子問:「世士真有至德之人嗎?」莊子說:「孔子即是。」弟子問:「何以見得?」莊子道:「孔子周遊列國,推行仁義,雖到處碰壁,仍堅持不懈。其憂國憂民之心,可敬可佩、可歌可泣也。一次,孔子游說到匡地,被衛國人層層包圍時,仍彈琴高歌,滿不在乎。路人見孔子,問道:『老師您有什麼可樂的呢?』孔子說:『過來!我告訴你吧:我早就忌諱貧窮。仍難免潦倒,命運所制也;我也早就嚮往騰達,仍未得富貴,時運所限也。當堯舜之時而天下無窮人,非智得也;當繼紂之時而天下無通達者,亦非智失也。時勢使然也。行於水中不避蚊龍,此是漁夫之勇;行於陸上不避獅虎,此乃獵人之勇;白刃交於前,視死若生,此乃烈士之勇;知窮之有命,知通之有時,臨大難而不懼者,聖人之勇也!仲由,你且坐下。我的命運自有老天安排!』不一會兒,有身披銷甲的人走過來,向孔子道歉:『很對不起先生!我們以為是陽虎,故包圍起來。現在才明白誤認先生了,我們馬上撤退!』孔子可謂通達權變的至德之人啊!」
【利害唯己,誰貴誰賤 】
弟子又問:「先生說,以道觀之。無貴無賤,無大無小。那麼有沒有一定的是非標准呢?也就是說,先生您知道萬物有一個共同認可的真理嗎?」莊子說:「我怎麼知道?」「那您知道您所不知道的原因嗎?」莊子說:「我怎麼知道?」「那麼萬物就不可知了嗎?」莊子說;「我怎麼知道?即使如此,我不妨嘗試著說說。怎麼知道我所謂知不是不知呢?又怎麼知道我所說的不知不是知呢?我且試著問你幾個問題:人睡在濕地上則會腰痛,泥鰍會這樣嗎?人在樹上則心驚膽戰,猿猴會這樣嗎?這三者誰知真處?人喜歡吃蔬菜肉食,廖鹿吃草,蜈蚣愛吃蛇,貓頭鷹嗜鼠,人、獸、蟲、鳥這四者誰知真味?狙愛雌猿,麋愛與鹿交,鰍愛同魚游。毛嬙、麗姬,人認為美;可魚見之則深入於水,鳥見之則高飛於天,麋鹿見之則遠逃於野,這四者誰知真正的美色?在我看來,仁義之端,是非之途,或對我有利,或對彼有害,利害各有其標准,我怎能搞清其中的區別?」
弟子問:「您不知利害,那至人也不知利害嗎?」莊子說:「至人可神了!大澤焚而不能熱,河漢凍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飄風振海而不能。象這樣的人,乘雲氣,騎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對待生死尚且無動於衷,何況利害之端呢?」
【逞能辯論,終於徒勞 】
弟子問:「辯論可否確定是非?」莊子答道:「假使我與你辯論,你勝了我,你就果真是,我就一定非嗎?我勝了你,我就一定是,你就一定非嗎?我倆有一個是,有一個非嗎?亦或都是,亦或都非嗎?我與你無法判斷,則人各執己見,有所不明也。那我們請誰來訂正呢?請意見與你相同的人來裁判,既與你相同了,怎能判定呢?請意見與我相同的人來裁決,既與我相同了,怎能判決呢?請意見與我你都不同的人來裁決,既與你我都不同,又怎能斷定你我究竟誰是誰非呢?請意見與你我都相同的人來裁決,既與你我都相同了,又怎能裁定?那麼我與你與人都不能確定誰是誰非,再又靠誰來判定呢?」
弟子深感困惑苦惱,問:「那怎麼對待是非問題呢?」莊子道:「事物皆有兩面。從彼方面看,無不是彼,從此方面看,無不是此。自彼方看問題看不清楚,自此方看問題則很明白。故彼出於此,因彼而有此,彼此並生也。既然這樣,那麼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因此聖人不拘泥於是非之途,而明照於天道。此亦彼也,彼亦此也。彼亦有一是非,此亦有一是非,果真有彼此嗎?果真無彼此嗎?如彼此俱空,是非兩幻,彼此不對立而互為偶,則道存於其中了。這就叫道樞。執道樞而立於環中,以應無窮。是亦一無窮,非亦一無窮。以道言之,是無定是,非無定非。照之以自然之明,而不固執我見,則無是非之說也。天地一指也,萬物一馬也。可乎可,不可乎不可。道行之而成路,物稱之而有名。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無物不然,無物不可。因此,粗與細,丑與美,正與斜,道通為一。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毀也。凡物無成與毀,復通為一。唯有曠達者知通為一!」
【方今之時,僅免刑焉 】
一天,莊子偕弟子穿行在崇山峻嶺之中。時值秋冬之際,萬木凋零,枯草遍野,黃葉漫卷,烏鴉哀號。莊子破帽遮頭,舊衣裹身,腳穿爛麻草鞋,踩著崎嶇的山路,迎著蕭瑟的秋風,望著慘淡的夕陽,不禁仰天長嘯、放聲高歌道:鳳兮鳳兮,何如德之衰也!
來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
天下有道,聖人成焉;
天下無道;聖人生焉!
方今之時,僅免刑焉!
福輕干羽,莫之知載;
禍重於地,莫之知避。
已乎,已乎!臨人以德。
殆乎,殆乎!畫地而趨。
迷陽迷陽,無傷吾行。
吾行卻曲、無傷吾足。
至樂無樂,至譽無譽
弟子不解,問道:「先生一向樂觀大度,今日為何悲歌哀嘆?」莊子道:「天下有至樂的國土嗎?有可以養生全身的訣竅沒有?身處當今亂世,干什麼正當,不幹什麼無凶?住在哪兒為安,逃向哪兒無險?依就什麼可靠,舍棄什麼無憂?喜歡什麼合理,厭惡什麼無禍?」。弟子道:「天下人所尊崇的,是富貴、長壽、美麗;所喜好的,是身安、厚味、美色、美服、音樂;所鄙棄的,是貧賤、病夭、醜陋;所苦惱的,是身不得安逸、口不得厚昧、身不得美服、眼不得好色,耳不得好音樂。以上不就是常人的好惡避就、養生全身的道理嗎?先生還有何高見?」
莊子道:「倘若不能如願,則大憂而懼,其對待生命的態度,豈不是很愚蠢?想那貪富者,辛苦勞作,積財很多而木能用盡,其養身之法是知外而不知內;想那求責者,夜以繼日,思慮好壞,其養身之法是知疏而不知密。人之生也,與憂俱生,壽者昏昏,久憂不死,何苦呢?其養生之法是知遠而不知近。」弟子道:「先生之意,是說富貴、長壽等都是外在的東西,都不足以真正地養生。對吧?」
莊子點點頭,又道:「烈士是為天下所稱贊的人,未足以保全己身。你說烈士是該稱善還是不該稱善?若以為善,不能保全自己;若不以為善,卻能保全他人。古人道:忠諫不聽,則閉口莫爭。伍子胥忠諫強爭,結果被吳王害了性命;如不爭,伍子胥又難成忠臣之名。你說怎樣作才算善行?」
弟子似有所悟:「先生是說:名可害生,追求美名並非養生之道?」
莊子未置可否,繼續說:「今世俗之所作與所樂者,我也不知其樂果真是樂,果真不樂?我看世俗之所樂,不過是舉世群起追趕時髦,蜂湧向前如被鞭之羊,洋洋自得而不知何求,都自以為樂,我也不知是否真樂。不過,我視無為恬淡方是真樂,而世俗卻不以為然,以為是大苦。」
弟子道:「我明白了。先生認為:至樂無樂,至譽無譽。」
莊子道:「對,對!無樂方為至樂,無為方可保命。天下是非果未定也,不過,無為可以定是非。至樂活身,唯有無為可以保命。為何這么說呢?你想:天無為而自清,地無為而自運。此兩無為相合,萬物皆化生。恍恍炮炮,不知所由;恍恍惚惚,不知所出;萬物紛紜,皆從無為而生。因此,天地無為而無不為,人誰能體會到無為的益處呢?」
無用之用,方是大用
莊子與弟子,走到一座山腳下,見一株大樹,枝繁葉茂,聳立在大溪旁,特別顯眼。但見這樹:其粗百尺,其高數千丈,直指雲霄;其樹冠寬如巨傘,能遮蔽十幾畝地。莊子忍不住問伐木者:「請問師傅,如此好大木材,怎一直無人砍伐?以至獨獨長了幾千年?」伐木者似對此樹不屑一顧,道:「這何足為奇?此樹是一種不中用的木材。用來作舟船,則沉於水;用來作棺材,則很快腐爛;用來作器具,則容易毀壞;用來作門窗,則脂液不幹;用來作柱子,則易受蟲蝕,此乃不成材之木。不材之木也,無所可用,故能有如此之壽。」
聽了此話,莊子對弟子說:「此樹因不材而得以終其天年,豈不是無用之用,無為而於己有為?」弟子恍然大悟,點頭不已。莊子又說:「樹無用,不求有為而免遭斤斧;白額之牛,亢曼之豬,痔瘡之人,巫師認為是不祥之物,故祭河神才不會把它們投進河裡;殘廢之人,徵兵不會徵到他,故能終其天年。形體殘廢,尚且可以養身保命,何況德才殘廢者呢?樹不成材,方可免禍;人不成才,亦可保身也。」莊子愈說愈興奮,總結性地說,「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卻不知無用之用也。」
【一龍一蛇,與時俱化 】
師徒二人出了山,留宿於莊子故友之家。主人很高興,命兒子殺贗款待。兒子問:「一贗能鳴,一贗不能鳴,請問殺哪只?」主人道:「當然殺不能鳴的。」第二天,出了朋友之家,沒走多遠,弟子便忍不住問道:「昨日山中之木,因不材得終其天年;今主人之贗,因不材被殺。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