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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生論嵇康

發布時間:2020-05-02 02:06:12

1、求嵇康《養生論》

世或有謂神仙可以學得,不死可以力致者;或雲上壽百二十,古今所同,過此以往,莫非妖妄者。此皆兩失其情,請試粗論之。 夫神仙雖不目見,然記籍所載,前史所傳,較而論之,其有必矣。似特受異氣,稟之自然,非積學所能致也。至於導養得理,以盡性命,上獲千餘歲,下可數百年,可有之耳。而世皆不精,故莫能得之。何以言之?夫服葯求汗,或有弗獲;而愧情一集,渙然流離。終朝未餐,則囂然思食;而曾子銜哀,七日不飢。夜分而坐,則低迷思寢;內懷殷憂,則達旦不瞑勁刷理鬢,醇醴發顏,僅乃得之;壯士之怒,赫然殊觀,植發沖冠。由此言之,精神之於形骸,猶國之有君也。神躁於中,而形喪於外,猶君昏於上,國亂於下也。 夫為稼於湯之世,偏有一溉之功者,雖終歸燋爛,必一溉者後枯。然則一溉之益,固不可誣也。而世常謂一怒不足以侵性,一哀不足以傷身,輕而肆之,是猶不識一溉之益,而望嘉穀於旱苗者也。是以君子知形恃神以立,神須形以存,悟生理之易失,知一過之害生。故修性以保神,安心以全身,愛憎不棲於情,憂喜不留於意,泊然無感,而體氣和平。又呼吸吐納,服食養身,使形神相親,表裡俱濟也。 夫田種者,一畝十斛,謂之良田,此天下之通稱也。不知區種可百餘斛。田種一也,至於樹養不同,則功收相懸。謂商無十倍之價,農無百斛之望,此守常而不變者也。且豆令人重,榆令人瞑,合歡蠲忿,萱草忘憂,愚智所共知也。薰辛害目,豚魚不養,常世所識也。虱處頭而黑,麝食柏而香;頸處險而癭,齒居晉而黃。推此而言,凡所食之氣,蒸性染身,莫不相應。豈惟蒸之使重而無使輕,害之使暗而無使明,薰之使黃而無使堅,芬之使香而無使延哉?故神農曰「上葯養命,中葯養性」者,誠知性命之理,因輔養以通也。而世人不察,惟五穀是見,聲色是耽。目惑玄黃,耳務淫哇。滋味煎其府藏,醴醪鬻其腸胃。香芳腐其骨髓,喜怒悖其正氣。思慮銷其精神,哀樂殃其平粹。 夫以蕞爾之軀,攻之者非一塗,易竭之身,而外內受敵,身非木石,其能久乎?其自用甚者,飲食不節,以生百病;好色不倦,以致乏絕;風寒所災,百毒所傷,中道夭於眾難。世皆知笑悼,謂之不善持生也。至於措身失理,亡之於微,積微成損,積損成衰,從衰得白,從白得老,從老得終,悶若無端。中智以下,謂之自然。縱少覺悟,咸嘆恨於所遇之初,而不知慎眾險於未兆。是由桓侯抱將死之疾,而怒扁鵲之先見,以覺痛之日,為受病之始也。害成於微而救之於著,故有無功之治;馳騁常人之域,故有一切之壽。仰觀俯察,莫不皆然。以多自證,以同自慰,謂天地之理盡此而已矣。縱聞養生之事,則斷以所見,謂之不然。其次狐疑,雖少庶幾,莫知所由。其次,自力服葯,半年一年,勞而未驗,志以厭衰,中路復廢。或益之以畎澮,而泄之以尾閭。欲坐望顯報者,或抑情忍欲,割棄榮原,而嗜好常在耳目之前,所希在數十年之後,又恐兩失,內懷猶豫,心戰於內,物誘於外,交賒相傾,如此復敗者。 夫至物微妙,可以理知,難以目識,譬猶豫章,生七年然後可覺耳。今以躁競之心,涉希靜之塗,意速而事遲,望近而應遠,故莫能相終。夫悠悠者既以未效不求,而求者以不專喪業,偏恃者以不兼無功,追術者以小道自溺,凡若此類,故欲之者萬無一能成也。善養生者則不然矣。清虛靜泰,少私寡慾。知名位之傷德,故忽而不營,非欲而強禁也。識厚味之害性,故棄而弗顧,非貪而後抑也。外物以累心不存,神氣以醇白獨著,曠然無憂患,寂然無思慮。又守之以一,養之以和,和理日濟,同乎大順。然後蒸以靈芝,潤以醴泉,晞以朝陽,綏以五弦,無為自得,體妙心玄,忘歡而後樂足,遺生而後身存。若此以往,恕可與羨門比壽,王喬爭年,何為其無有哉?

麻煩採納,謝謝!

2、求嵇康《答難養生論》的譯文。謝謝了!!

世界上有說神仙可以通過修煉來到達百,長生不死可以通過努力來獲得的人;也有人說上等的壽命是一百二十歲,這是古今都一樣的,過了這120歲的年紀,沒有一個不是荒謬亂彈的。度以上兩種說法都是不通情理的。請讓我大致地來論證一番。神仙即使不能用眼睛來實際看到,但那麼多的紀實性書籍都記載過,以前的史料也都寫下來過,考證起來可以說,神仙的存在是一定的了。大概是很特別地接受了天地間的神奇的「氣」,從大自然得到天賦,而這不是通過學習上的積累就能到專達的。至於調理得當,從而獲得自然的極限生命,向上說可以活1000年,少說也能活幾百歲,這是屬能夠實現的。但實際上現在的世人都不精通(這種調養),所以不能活得長壽。

3、請問誰有嵇康《養生論》的全文的譯文啊?

大意如下

世界上有說神仙可以通過修煉來到達,長生不死可以通過努力來獲得的人;也有人說上等的壽命是一百二十歲,這是古今都一樣的,過了這120歲的年紀,沒有一個不是荒謬亂彈的。以上兩種說法都是不通情理的。請讓我大致地來論證一番。

神仙即使不能用眼睛來實際看到,但那麼多的紀實性書籍都記載過,以前的史料也回都寫下來過,考證起來可以說,神仙的存在是一定的了。大概是很特別地接受了天地間的神奇的「氣」,從大自然得到天賦,而這不是通過學習上的積累就能到達的。至於調理得當,從而獲得自然的極限生命,向上說可以活1000年,少說也能活幾百歲,這是能夠實現的。但實際答上現在的世人都不精通(這種調養),所以不能活得長壽。

4、竹林七賢的嵇康一生是怎樣的?

很有趣的一篇文章,給你展現一個飽滿靈動的嵇康

大約是白帝城劉備託孤的前一年,在魏國的譙郡銍縣,今天的安徽宿縣,一個嵇姓外來戶生了個男孩。誰也沒有料到,日後,這個孩子居然在歷史的心窩狠狠搗了一拳,並且讓人久久難忘。他的名字,叫做嵇康。

二十多年後,大幕拉開,聚光燈刷地點亮,嵇康亮相了。只聽台下一片尖叫,無數女生頓時昏倒——嵇康真是太帥了。據說見到嵇康的人,都感慨地稱贊他如同松下吹過的清風,高昂而從容。「竹林七賢」中的另一位朋友山濤,評論嵇康時說他如同獨立的孤松,連喝醉了要栽倒在地的樣子,都像即將崩倒的玉山一樣,帥得一塌糊塗。很多年以後,有人在王戎面前誇贊嵇康的兒子長得帥,王戎卻只輕描淡寫地回答了一句:「你還沒見到他爹呢。」此後,歷代史書或筆記小說描述嵇康的風姿儀表都是不惜筆墨,型男嵇康的「龍章鳳姿,天質自然」完全達到了莊子「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的絕對標准。



由於父親早逝,母親和兄長對他溺愛嬌寵。嵇康從小天資聰穎過人,由著性情讀了許多道家書籍,對儒家經學幾乎不感興趣。這般過度自由寬松的受教育經歷,讓嵇康的氣質里從小就滲透了一股天成的「自然」,而長大以後,那一派「半入仙風」的神韻,就更加讓人望而不及,彷彿一個「畫中人」,原本就不屬於這世間。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自由自在的成長環境給了嵇康發展的自由,也養成了他驕傲、任性、單純的人格,單親家庭的艱難也讓他變得激憤而脆弱。

到了二十多歲的時候,嵇康已經是詩詞歌賦無一不通了,一襲長袍,滿腹文章,再背上一把古琴,長風中,往那山頭一站,清風明月的神采,竟被驚為天人。

在今天河南焦作市區的東面,有一個縣叫修武,又稱山陽。二十歲離家的嵇康很快就為這里秀美的景色和人文氣質所打動,決定長住下來。於是,嵇康隱居在山陽的竹林之下,開了一間打鐵的鋪子,一邊為鄉鄰打制和修理農具,換取生活必需品,一邊埋頭做學問,撰寫文章,或者出門訪友,廣結人緣,與眾多志同道合者談書論道。

二十四歲這年,嵇康帶著他的成名作《養生論》來到京城,整個洛陽城竟「驚艷」一般為之傾倒。人們開始興奮地傳說:「真正的名士應該是什麼樣的呢?去看看那位寫下《養生論》的嵇叔夜,你就知道啦。」成名來得如此之快,幾月間,他就成為了那個時代的「超男」。甚至皇室也青眼有加,曹操的兒子沛穆王曹林,竟不顧嵇康的平民身份,欣然把女兒長樂亭公主嫁給他。這一切如此出乎嵇康的意料,他成了曹氏的女婿。與此同時,嵇康也就捲入了魏晉的政治漩渦,做了魏政權的中散大夫。這是他人生悲劇的開端。

嵇康的《養生論》傳到黃河以北的懷縣,向秀看了後禁不住拍案叫絕。但他又覺得嵇康的「帖子」有失偏激,特別是受政治影響較大。向秀在家裡思想半天,終於還是忍耐不住,決定親自到山陽一趟,去見見這篇文章的作者,同時就文章里的問題討教一二。向秀於是拿著自己對《養生論》的意見稿《難養生論》去見嵇康。嵇康此時正在家裡的鐵匠鋪子里幫人打制農具,他光著膀子,用鉗子夾出爐子里已經燒紅的鋤頭,放在鐵砧上,揮動大錘向鋤頭打去。

小小的鐵匠鋪里,火星飛濺,煙塵彌漫,迎視著嵇康傲岸、冷峻、挑剔、審視的目光,向秀鎮定自若,底氣很足。向秀說:「你太屌了,你是這個黑暗時代最明亮的星辰」。嵇康罵了他一頓:「你忒會忽悠人啊。這些恭維話,讓我很囧。告訴你,哥只是一個傳說,哥就是一個鐵匠,不是什麼文化精英。哥打的不是鐵,是寂寞。」哥兒倆就這樣不打不相識,他們在河邊散步,談古論今,在鐵匠鋪中打鐵,嵇康掄錘,向秀拉風箱。兩人雖然有分歧,但是彼此都很快樂,覺得找到了平生的至交。



山濤在京城擔任州府官吏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比較重大的事情,那就是他遇到了阮籍,並且把阮籍介紹給了嵇康。三個人一見如故,很有惺惺相惜之感。後來,山濤的妻子韓氏發覺山濤與阮籍、嵇康的交往甚密,就好奇地問丈夫:「這兩人就這么了不起,值得你如此深交?你們仨每天廝混在一起,難道他們比我還重要?」山濤長嘆說:「我可以稱為知己的,只有這兩個人了。」韓氏於是便向丈夫提了個要求:「春秋晉國,僖負羈的妻子曾經親自隔牆觀察過狐偃和趙衰。我也想看看你那兩個朋友,可以嗎?」山濤欣然允許了。有一天,嵇康、阮籍兩個來了,山濤就留他們在家過夜,並准備了酒肉。夜裡,韓氏從牆縫里偷窺他們,並且孜孜不倦一直偷窺到天明。次日早晨,山濤問道:「你對他們印象如何?」韓氏說:「簡直酷斃了,極品人物啊,你比他們差遠了,好好跟人家學學吧。」

各大「版主」結識,並且一見如故,使竹林好友的聚會成為可能。接著,「竹林七賢」中的另外幾位也逐一聚合。在這個未經官方批準的「作協」組織里,打頭的是嵇康,排在後面的是阮籍,接下來依次是山濤、向秀、阮咸和劉伶,年少的王戎來的時候,大家已經「在路上」了。那正是大規模的政治清洗和黨派誅滅之後,司馬家族全面掌控了曹魏政權,知識分子的生命朝不保夕、如履薄冰。這一群文人,他們厭倦了官場的奸詐、權謀和血腥,來到山陽的鄉下,擺下酒,撐起船,或者駕著牛車,旅行去也。他們的旅行也是嚮往山水的清新,鄉間活動的自在,帶著一顆心來,不帶半棵草去。來了,他們就沒有打算再回去,與草、水、樹、風聲相親,一生足也。輕松自在,宛若仙人。

竹林七賢們好玩。從掌握的史料來看,他們的玩法大概有:飲酒、服葯、行散、清談、彈琴、長嘯、吹簫、打鐵、裸奔,當然離不開行文作詩。好玩也會玩,生性如此,也是時代使然。在這些玩法中,他們玩出了仕途,玩出了性格,玩出了友情,有的也玩掉了生命。

七個人志趣相似,聚於山陽縣的竹林之下,悠遊山水,服食養生,養生全身,不理政治,任誕曠達,行事瀟灑,把山陽的文人雅集打理得風生水起,把竹林的「新文化運動」開展得有聲有色。閉目試想一下,1700多年前,七位名士就在河南雲台山的一片幽林中聚會,開懷暢飲,放歌長嘯,抱琴行吟,談玄論道,弋釣草野,親舊敘闊。終日沐浴在先賢老莊的自由春暉之中,「天地與我養生,萬物與我齊一」,他們深知,生命的尊嚴源於自由,唯獨擁有自由,才可能擁有善的人生。當禮教以極端的表情端起虛偽的嘴臉,在禮與情之間,他們也極端地偏向了後者,通過重情尚真、任情隨性的言行舉止實踐道家的自由精神,追求生命的肆意酣暢。

在當時的學術界,他們的地位不但是歷史選擇的,也是他們的才華決定的。「竹林七賢」們接過了建安七子和正始名士們的文學接力棒,重新發現了莊子,把玄學的研究對象由老子推進到了莊子,提出了「越名教,任自然」新觀點,最後發展出「名教就是自然」的新思想。七個人都是自幼熟讀老莊,對這些經典著作非常熟悉,不但在思想上崇尚莊子,而且在行為上狂放不羈,當時的清流名士皆以談玄清議為能事,以非薄禮教為時尚,《世說新語》里滿篇大話、怪話、俏皮話,便是最好的明證。魏晉清談,大多是在輕松愉快的環境中完成的,但其學術質量遠比現在流行的某些所謂的學術研討會高出許多。

作為「非法作協組織」的頭目,嵇康除了寫出《養生論》、《答向秀難養生論》、《釋私論》等華彩麗章,創作《贈兄喜秀才入軍詩》、《幽憤詩》、《琴賦》、《酒賦》那些清緲飄逸的詩賦,他又是養生專家,醫葯知識豐富,不但親自上山采葯,對煉制五石散也很在行。他還精於笛,妙於琴,善於音律。尤其是他對琴及琴曲的嗜好,為後人留下了種種迷人的傳說。嵇康的音樂理論文章《聲無哀樂論》雖然未在「SSCI核心期刊」發表,在中國音樂理論史上卻名聞名遐邇,他在論文中討論了音樂有無哀樂、音樂能否移風易俗的問題,涉及音樂美學上的一系列重大課題。



文人墨客從來都是統治者的棋子。與司馬懿相比,司馬師的兇殘和狡詐一點都不比父親差。魏晉時代是一個人才輩出的時代,也是一個把人性的丑惡發揚到了極致的時代,它衡量人才,不只是看你的才能和學識,還看你所站立的陣營和用心。竹林這七個人的名聲又是如此之大,一定不能允許他們從宦海之中掙扎而出的。無論他們願意與否,都必須接受被御用的命運。就這樣,原本希望不問世事的幾個人被強行推到政治的風口浪尖上。向秀、阮咸、阮籍被迫入仕,山濤,王戎投靠朝廷。司馬政權不費吹灰之力,就瓦解、分化了竹林七賢,中國歷史上最為光芒璀璨的文人團體最終分崩離析、各散東西。

擺在嵇康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徹底歸隱,另一條是投靠合作。因為當時曹魏大勢已去,司馬氏掌權大局已定,真要避禍,最好的辦法是投靠司馬氏,和他們合作。山濤、阮籍、王戎都走的是這條路。這些人不但最終都得以全生,而且有的仕途還相當順暢。可嵇康卻堅持不與司馬氏合作。

其實,對於合作還是不合作,嵇康也曾有過痛苦的思考。在《卜疑》中,他一連提出了二十八種處世態度作為選擇,主要分三大類,一類是積極入世,一類是游戲人間,再一類便是逍遙出世。最後,他借太史貞父之口,做出了選擇,那就是只要「內不愧心,外不負俗」,他也會做出「交不為利,仕不謀祿」的妥協的。由此觀之,在遺世和用世的兩難間,在自矜與自責的糾葛中,他的心情始終是痛苦而矛盾的。

對於真理,他看得太過峻切,所以無法容忍虛假;對於生命,他愛得太過濃烈,因此不能妥協庸俗。如此看來,嵇康的痛苦已經不是在合作或不合作間的抉擇。而是根本就沒辦法合作。因此,他只能選擇隱退,遠遠逃離那個荒唐得近乎可笑,扭曲得幾欲瘋狂,無趣得近乎殘酷的現實世界。也就是說,不是世教不容他,而是他不容世教。司馬氏不是沒想過「化敵為友」,一次次伸出過橄欖枝,嵇康硬生生拒絕了。

有一回,就在嵇康打鐵打得興高采烈的時候,司馬昭的寵兒鍾會突然來訪。嵇康懶得理他,連頭都沒抬。鍾會尷尬了一會兒動身要走,嵇康問話了,很幽默:「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鍾會答得也很機巧:「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



嵇康的竹林好友山濤為人敦厚,他推薦嵇康做官是一片好意,卻惹得嵇康怒不可遏。1400多字的《與山濤絕交書》寫得十分痛苦,但嵇康認為這對雙方都是痛苦的解脫。嵇康在信中對山濤說:「您提議我替代您的職務,由此知道你原本就不了解我。」嵇康說山濤要他做官是把直木變曲成車輪,是用死老鼠喂神鳥,是要把他推到溝里逼他發瘋,沒有深仇大恨不會這么做的。信中還有一些更難聽的話,說套著民服正襟危坐,搔撓虱子很不方便,真讓人難受。嵇康這封絕交書無疑是一篇與當權者決裂的宣言,文辭犀利地批評統治者「非湯武而薄周孔」,譴責他們的所作所為其實是對儒家精神的歪曲和背離,這句話更是深深的刺痛了大將軍司馬昭,挑戰了司馬王朝意識形態的合法性,難怪司馬昭聽說後勃然大怒。

這個異見分子,太率性太有骨氣,也太極端太無機變,加上又是曹氏的女婿、魏政權的舊官,就只好承受苦難的命運。憤世嫉俗,這個性格上的致命弱點,最終為嵇康招來殺身之禍。可是,這也是他「剛腸疾惡,輕肆直言」的一生中最明亮的一面銅鏡。

嵇康因替朋友鳴不平卻惹來殺身之禍。這個朋友叫呂安,其妻十分漂亮,被他的哥哥呂巽姦汙了。呂巽做賊心虛,反到司馬昭那裡污告呂安不孝。司馬昭標榜以「孝」治天下,不孝可以定死罪,呂巽這樣做是將親弟弟送上死路,簡直禽獸不如。嵇康怎麼也想不到朋友圈子裡冒出這么一個陰險的無賴,當即宣布與呂巽絕交,絕交書每個字都氣得發抖。嵇康拍案而起為呂安出庭作證。他走進的是一個等他等了很久的卑鄙的陷阱。嵇康為朋友抱不平被打入死牢,罪名是「不孝者的同黨」。欲加其罪,何患無詞。他得罪司馬統治集團太多太多了,他孤憤狂傲讓小人丟盡顏面,他才高俊美致俗人心生嫉恨,他文章風流使庸人自慚形穢,他人格剛正令官府滿懷畏懼。比如鍾會在向司馬昭進讒言時,就首先指出嵇康是「卧龍」一般的人物,這就暗示嵇康的個人影響力和人格魅力都非同一般。具有如此影響力的「持不同政見者」,為己所用則可,如不能,必殺之。現在,收拾他的時候到了,滅絕他的時候到了。這一天,他們等了很久很久了。

嵇康入獄,被定死罪。於是,太學生的集體上書,地方豪傑的群起響應,當時名士聯名救援,無疑在社會上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政治示威。然而,中國歷代的專制統治者,從來也沒有在民意前,退讓過哪怕半步。客觀地說,嵇康強大的文化感召力,反而加速把自己推上斷頭台。

行刑之日,司馬昭密令大量軍隊戒嚴在法場四周,准備隨時應對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等一切部署妥當,他才派人進入法場,向大家宣布維持嵇康死刑原判的法令。

此法令一經宣讀,在法場上炸開了鍋。三千血氣方剛的太學生群情激憤,「釋放嵇康,釋放嵇康」的聲浪更是一浪高過一浪,響徹刑場所在的東門。此時,嵇康的眼神卻是空無一人的孤獨。他回頭看了看日影,知道時候尚早,就對哥哥嵇喜說:「哥,我的片玉古琴帶來了嗎?」

嵇喜哽咽著把琴遞給嵇康。嵇康摸著他心愛的片玉古琴,若有所思,隨後便用他那纖塵不染的雙手,撥響一曲《廣陵散》,以完成人生最後的謝幕。神色從容的嵇康在高台坐定,在士子的注目禮中,開始撥弄琴弦。悠揚的琴聲中,無殺伐之聲,也無幽怨之聲,而是「感天地以致和」的清正之音。一曲彈罷,場上一片死寂。嵇康凝視弦琴片刻,嘆息一聲,說道:「以前袁孝尼想跟著我學廣陵散,我沒有教他,廣陵散於今絕矣,」於是,離席起身,引頸赴死,年僅四十歲。

圍觀的浩浩人流中,有一位面容嫵媚、玉立亭亭的女學生含淚悲泣,她低語:「嵇康老師赴刑的樣子真性感,他是史上最性感的鐵匠。」

盡管書面絕交且不理不睬,可嵇康對山濤的深情厚誼並未真的斷絕。臨死前嵇康曾對兒子嵇紹說:「有你山濤叔叔在,你不會孤單的。」這番寬慰,足見他與山濤相交之深、相知之篤,怎能說他們內心不是相互掛牽的?在嵇康去世後的漫長歲月里,山濤對嵇紹呵護備至。

魏晉以前與魏晉以後的無數時代,再沒有一個如嵇康般飽滿、健全的生命,在這個局促的世界上從容地展現。

5、嵇康的養生論有什麼特點

嵇康(公元223~262年),字叔夜,三國 時期譙郡銍縣(今安徽宿縣西南)人,文學家、思想家、養生學家,著有《養生論》等養生學著作,提出了完整的養生理論 和養生措施。他的養生思想得到著名醫學 家孫思邈、養生大家陶弘景等人的推崇,對後世產生了頗為深遠的影響。
嵇康的生平
嵇康幼年喪父,家境貧困。他立志求學而天資聰穎,精通文學、玄學、音樂等,為一代才子。他娶曹操的曾孫女為妻,曾擔任中散大夫。
嵇康自小就受老子 和莊子 思想的影響,一生對養生學有獨到的研究,並且身體力行,他撰著的《養生論》是一部著名的養生學著作。嵇康性喜自然,不修邊幅,經常放情於山水之間,陶然而忘返。他是詩人,又精於音樂,特別是擅長撫琴。他的琴聲「音曲清和」,聆聽者彷彿進入了仙境。嵇康還寫作過許多遊仙詩,藉以陶冶性情,也抒發內心對仙境的嚮往和對人世生活的惆悵。
嵇康在山陽居住了20年,與阮籍等七人遨遊於竹林之中,相聚於山間水畔,賦詩撫琴,清談論道,世稱「竹林七賢」。魏晉時期,權利斗爭激烈而殘酷。嵇康等人隱居於山林,一方面是為了修身養性,同時也是躲避陷害。
然而,嵇康終於沒能避開對他的迫害。公元262年,嵇康被執政的司馬昭殺害,年僅40歲。
《養生論》提出的養生主張
嵇康在《養生論》中,提出了完整的養生理論和養生措施,其中也包含了心理養生的論述。
嵇康首先論述了心理健康對於身體健康的作用,他將人的身體比喻成國家,而把精神比喻成國家的君主:「精神之於形骸,猶國之有君也。神躁於中,而形喪於外,猶君昏於上,國亂於下也」。人的心理健康與否對於身體的影響,與君主對於國家的影響是一個道理。因此,人的養生要形神兼養,而重在養神,要「修性以保神,安心以全身」,這就充分肯定了心理養生的重要意義。
嵇康主張,善於養生的人要保持內心的清靜虛無,精神專著而舒暢,要減少私情慾望,淡泊名利,還要避免飲食中的滋膩厚味。
嵇康提出的具體的養生方法,是排除對於世間名利、飲食厚味等的欲求,使自己的內心淳樸恬靜,精神飽滿,遠離憂愁和思慮(外物以累心不存,神氣以醇泊獨著,曠然無憂患,寂然無思慮),然後服食滋補的良葯,飲用甘美的泉水 ,沐浴溫煦的朝陽,聆聽優雅的音樂,這樣就能達到心境超脫、身體輕健、歡愉而滿足的境界(蒸以靈芝,潤以醴泉,晞以朝陽,綏以五弦,無為自得,體妙心玄,忘歡而後樂足)。這樣的境界,很有利於健康長壽。
嵇康強調養生要持之以恆,要從一點一滴的事情做起。他指出,有的人修養了一年半載之後,沒有見到明顯的效果,就意志衰退,導致半途而廢;也有的人想到養生的效果可能要幾十年後才能見到,而不願放棄眼前的名利、厚味等欲求,這是不可能實現真正的養生的。
嵇康還強調,養生者要自覺自願地養生,養成良好的心態或習慣,遠離不良的誘惑,才能收到良好的效果。他指出,善於養生者知道追逐名利對於精神的傷害,因而自覺自願地淡泊名利,而不是內心充滿對於名利的慾望,卻勉強壓抑自己的慾望(善養生者,……知名位之傷德,故忽而不營,非欲而強禁也)。淡泊名利帶來的是心理愉悅,強壓慾望帶來的是焦慮和痛苦。顯然,前者比後者有利於身心健康。對滋膩厚味的飲食,嵇康主張「識厚味之害性,棄而弗顧,非貪而後抑」,這是倡導人們讓健康飲食成為一種生活習慣、生活常態,遠離滋膩厚味飲食的誘惑,而不是面對豐盛厚味的飲食卻竭力控制自己的食慾。
《養生論》的現實意義
嵇康生活的時代,離我們已經很遙遠。但他在《養生論》提出的真知灼見,至今仍能給我們以有益的啟迪。
他提出的「精神之於形骸,猶國之有君也」的比喻,形象地說明了心理保健的重要意義;他還敘述了「蒸以靈芝,潤以醴泉,晞以朝陽,綏以五弦,無為自得,體妙心玄,忘歡而後樂足」的養生方法,說明他既重視心理的調養,也重視身體的養護,這樣的養生理念在今天看來也很有借鑒意義。
嵇康警醒人們注意滋膩厚味和過激情志對於人體的內外夾擊:「夫以蕞爾之軀,攻之者非一途;易竭之身,而外內受敵;身非木石,其能久乎?」膳食不平衡和心理不平衡,是許多慢性病的發病原因;嵇康的警句,是讓人們提高自我保健意識,珍惜身體。
嵇康關於「知名位之傷德,故忽而不營,非欲而強禁也。識厚味之害性,故棄而弗顧,非貪而後抑也」的忠告,對今人也是很有意義的。當今物質生活的豐富程度遠遠超過古代,今天的人們面對財富、名利等的誘惑,更要注重心理保健,節制自己的欲求。培養良好的心態,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遠離不良的誘惑,乃是心理養生的明智之舉。

6、嵇康在《養生論》中提出了哪些養生理論措施?

嵇康在《養生論》中,提出了完整的養生理論和養生措施,其中也包含了心理養生的論述。

嵇康首先論述了心理健康對於身體健康的作用,他將人的身體比喻成國家,而把精神比喻成國家的君主:「精神之於形骸,猶國之有君也。神躁於中,而形喪於外,猶君昏於上,國亂於下也」。人的心理健康與否對於身體的影響,與君主對於國家的影響是一個道理。

因此,人的養生要形神兼養,而重在養神,要「修性以保神,安心以全身」,這就充分肯定了心理養生的重要意義。

嵇康提出的「精神之於形骸,猶國之有君也」的比喻,形象地說明了心理保健的重要意義;他還敘述了「蒸以靈芝,潤以醴泉,晞以朝陽,綏以五弦,無為自得,體妙心玄,忘歡而後樂足」的養生方法,說明他既重視心理的調養,也重視身體的養護,這樣的養生理念對後世很有借鑒意義。

嵇康主張,善於養生的人要保持內心的清靜虛無,精神專著而舒暢,要減少私情慾望,淡泊名利,還要避免飲食中的滋膩厚味。比如他「甘為市井一鐵匠」,而且有著名的《與山巨源絕交書》。

嵇康提出的具體的養生方法,是排除對於世間名利、飲食厚味等的欲求,使自己的內心淳樸恬靜,精神飽滿,遠離憂愁和思慮。他說:「外物以累心不存,神氣以醇泊獨著,曠然無憂患,寂然無思慮。」

嵇康又提出服食滋補的良葯,飲用甘美的泉水,沐浴溫煦的朝陽,聆聽優雅的音樂,這樣就能達到心境超脫、身體輕健、歡愉而滿足的境界。這樣的境界,很有利於健康長壽。

嵇康警醒人們注意滋膩厚味和過激情志對於人體的內外夾擊:「夫以蕞爾之軀,攻之者非一途;易竭之身,而外內受敵;身非木石,其能久乎?」膳食不平衡和心理不平衡,是許多慢性病的發病原因;嵇康的警句,是讓人們提高自我保健意識,珍惜身體。

嵇康還強調,養生者要自覺自願地養生,養成良好的心態或習慣,遠離不良的誘惑,才能收到良好的效果。他指出,善於養生者知道追逐名利對於精神的傷害,因而自覺自願地淡泊名利,而不是內心充滿對於名利的慾望,卻勉強壓抑自己的慾望。他說:「善養生者,知名位之傷德,故忽而不營,非欲而強禁也。」

淡泊名利帶來的是心理愉悅,強壓慾望帶來的是焦慮和痛苦。顯然,前者比後者有利於身心健康。對滋膩厚味的飲食,嵇康主張「識厚味之害性,棄而弗顧,非貪而後抑」,這是倡導人們讓健康飲食成為一種生活習慣、生活常態,遠離滋膩厚味飲食的誘惑,而不是面對豐盛厚味的飲食卻竭力控制自己的食慾。

7、嵇康的養生思想和貢獻

養生思想:
嵇康為魏晉時期的文學家,同時也崇尚老莊,講求養生服食之道。他雖然因政治原因只活了40歲(為司馬昭政權所殺),但在中國養生學史上仍佔有極其重要的地位。他繼承了老莊的養生思想,進行實踐頗有心得,他的《養生論》是中國養生學史上第一篇較全面、較系統的養生專論。後世養生大家如陶弘景、孫思邈等對他的養生思想都有借鑒。
《嵇康集》十卷書中,篇篇含養生之理,提出「越名教而任自然」的養生看法。
魏晉之時,養生之學大興,但社會上有兩種相對立的思想存在:一是認為修道可成仙,長生不老;二是認為「生死全由天,半分不由人。」嵇康針對這種現象,指出神仙不可能,如果導養得理,則安期、彭祖之論可及的看法。
在他的重要著作《養生論》中,他以導養得理可壽的總論點,精闢地闡述以下幾個問題:
一、提出形神兼養,重在養神。他舉了幾個例子說明精神對人體的強大作用,指出「由此言之,精神之於形骸,猶國之有君也。」而中醫學也認為人以神為根本,神滅則形滅。嵇康在此抓住了養生的根本。
二、指出養生要重一功元益,慎一過之害,全面進行。嵇康認為萬物稟天地而生,後天給予的養護不同,壽命也不盡相同,勿以益小而不為,勿以過小而為之,防微杜漸,提早預防,積極爭取長壽。
三、指出若不注重養生,耽聲色,溺滋味,七情太過,則易夭折。「夫以蕞爾之軀,攻之者非一塗;易竭之身,而內外受敵,身非木石,其能久乎?」
四、嵇康還告誡養生者要有信心,堅持不懈,否則就不易有效。還要以善養生者為榜樣,積極吸取好的養生方法,清心寡慾,守一抱真,並「蒸以靈芝,潤以醴泉,唏以朝陽,緩以五弦」,就可以「與羨門比壽,與王喬爭年」。
可見,嵇康在養生問題上研究頗深。他自己也身體力行,其友人言:「與康居二十年,未嘗見其喜慍之色」,他自己提的理論,幾乎條條做到,但卻犯了「營內而忘外」一忌,最終受人誣陷而遇害,令人惋惜不已。
晉書·嵇康傳
嵇康字叔夜,譙國銍人也。其先姓奚,會稽上虞人,以避怨,徙焉。銍有嵇山,家於其側,因則命氏。兄喜,有當世才,歷太僕、宗正。
康早孤,有奇才,遠邁不群。身長七尺八寸,美詞氣,有風儀,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飾,人以為龍章鳳姿,天質自然。恬靜寡慾,含垢匿瑕,寬簡有大量。學不師受,博覽無不該通,長好《老》《庄》。與魏宗室婚,拜中散大夫。常修養性服食之事,彈琴詠詩,自足於懷。以為神仙稟之自然,非積學所得,至於導養得理,則安期、彭祖之倫可及,乃著《養生論》。又以為君子無私,其論曰:「夫稱君子者,心不措乎是非,而行不違乎道者也。何以言之?夫氣靜神虛者,心不存於矜尚;體亮心達者,情不系於所欲。矜尚不存乎心,故能越名教而任自然;情不系於所欲,故能審貴賤而通物情。物情順通,故大道無違;越名任心,故是非無措也。是故言君子則以無措為主,以通物為美;言小人則以匿情為非,以違道為闕。何者?匿情矜吝,小人之至惡;虛心無措,君子之篤行也。是以大道言『及吾無身,吾又何患』。無以生為貴者,是賢於貴生也。由斯而言,夫至人之用心,固不存有措矣。故曰『君子行道,忘其為身』,斯言是矣。君子之行賢也,不察於有度而後行也;任心無邪,不議於善而後正也;顯情無措,不論於是而後為也。是故傲然忘賢,而賢與度會;忽然任心,則心與善遇;儻然無措,而事與是俱也。」其略如此。蓋其胸懷所寄,以高契難期,每思郢質。所與神交者惟陳留阮籍、河內山濤,豫其流者河內向秀、沛國劉伶、籍兄子咸、琅邪王戎,遂為竹林之遊,世所謂『竹林七賢』也。戎自言與康居山陽二十年,未嘗見其喜慍之色。
康嘗采葯游山澤,會其得意,忽焉忘反。時有樵蘇者遇之,咸謂為神。至汲郡山中見孫登,康遂從之游。登沈默自守,無所言說。康臨去,登曰:「君性烈而才雋,其能免乎!」康又遇王烈,共入山,烈嘗得石髓如飴,即自服半,余半與康,皆凝而為石。又於石室中見一卷素書,遽呼康往取,輒不復見。烈乃嘆曰:「叔夜志趣非常而輒不遇,命也!」其神心所感,每遇幽逸如此。
山濤將去選官,舉康自代。康乃與濤書告絕,曰: 聞足下欲以吾自代,雖事不行,知足下故不知之也。恐足下羞庖之人獨割,引屍祝以自助,故為足下陳其可否。
老子、莊周,吾之師也,親居賤職;柳下惠、東方朔,達人也,安乎卑位。吾豈敢短之哉!又仲尼兼愛,不羞執鞭;子文無欲卿相,而三為令尹,是乃君子思濟物之意也。所謂達能兼善而不渝,窮則自得而無悶。以此觀之,故知堯舜之居世,許由之岩棲,子房之佐漢,接輿之行歌,其揆一也。仰瞻數君,可謂能遂其志者也。故君子百行,殊塗同致,循性而動,各附所安。故有「處朝廷而不出,入山林而不返」之論。且延陵高子臧之風,長卿慕相如之節,意氣所託,亦不可奪也。
吾每讀《尚子平》、《台孝威傳》,慨然慕之,想其為人。加少孤露,母兄驕恣,不涉經學,又讀《老》《庄》,重增其放,故使榮進之心日頹,任逸之情轉篤。阮嗣宗口不論人過,吾每師之,而未能及。至性過人,與物無傷,惟飲酒過差耳,至為禮法之士所繩,疾之如仇讎,幸賴大將軍保持之耳。吾以不如嗣宗之資,而有慢弛之缺;又不識物情,暗於機宜;無萬石之慎,而有好盡之累;久與事接,疵釁日興,雖欲無患,其可得乎!
又聞道士遺言,餌術黃精,令人久壽,意甚信之。游山澤,觀魚烏,心甚樂之。一行作吏,此事便廢,安能舍其所樂,而從其所懼哉!
夫人之相知,貴識其天性,因而濟之。禹不逼伯成子高,全其長也;仲尼不假蓋於子夏,護其短也。近諸葛孔明不迫元直以入蜀,華子魚不強幼安以卿相,此可謂能相終始,真相知者也。自卜已審,若道盡塗殫則已耳,足下無事冤之令轉於溝壑也。
吾新失母兄之歡,意常凄切。女年十三,男年八歲,未及成人,況復多疾,顧此恨恨,如何可言。今但欲守陋巷,教養子孫,時時與親舊敘離闊,陳說平生,濁酒一杯,彈琴一曲,志意畢矣,豈可見黃門而稱貞哉!若趣欲共登王塗,期於相致,時為歡益,一旦迫之,必發狂疾。自非重仇,不至此也。既以解足下,並以為別。
此書既行,知其不可羈屈也。
性絕巧而好鍛。宅中有一柳樹甚茂,乃激水圜之,每夏月,居其下以鍛。東平呂安服康高致,每一相思,輒千里命駕,康友而善之。後安為兄所枉訴,以事系獄,辭相證引,遂復收康。康性慎言行,一旦縲紲,乃作《幽憤詩》,曰:
嗟余薄枯,少遭不造,哀煢靡識,越在襁褓。母兄鞠育,有慈無威,恃受肆姐,不訓不師。愛及冠帶,憑寵自放,抗心希古,任其所尚。托好《庄》《老》,賤物貴身,志在守朴,養素全真。
日予不敏,好善暗人,子玉之敗,屢增惟塵。大人含弘,藏垢懷恥。人之多僻,政不由己。惟此褊心,顯明臧否;感悟思愆,怛若創痏。欲寡其過,謗議沸騰,性不傷物,頻致怨憎。昔慚柳惠,今愧孫登,內負宿心,外恧良朋。仰慕嚴鄭,樂道閑居,與世無營,神氣晏如。
咨予不淑,嬰累多虞。匪降自天,實由頑疏,理弊患結,卒致囹圄。對答鄙訊,縶此幽阻,實恥訟冤,時不我與。雖曰義直,神辱志沮,澡身滄浪,曷雲能補。雍雍鳴雁,厲翼北游,順時而動,得意忘憂。嗟我憤嘆,曾莫能疇。事與願違,遘茲淹留,窮達有命,亦有何求?
古人有言,善莫近名。奉時恭默,咎悔不生。萬石周慎,安親保榮。世務紛紜,祗攪余情,安樂必誡,乃終利貞。煌煌靈苓,一年三秀;予獨何為,有志不就。懲難思復,心焉內疚,庶勖將來,無馨無臭。採薇山阿,散發岩岫,永嘯長吟,頤神養壽。
初,康居貧,嘗與向秀共鍛於大樹之下,以自贍給。穎川鍾會,貴公子也,精練有才辯,故往造焉。康不為之禮,而鍛不輟。良久會去,康謂曰:「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會曰:「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會以此憾之。及是,言於文帝曰:「嵇康,卧龍也,不可起。公無憂天下,顧以康為慮耳。」因譖「康欲助貫丘儉,賴山濤不聽。昔齊戮華士,魯誅少正卯,誠以害時亂教,故聖賢去之。康、安等言論放盪,非毀典謨,帝王者所不宜容。宜因釁除之,以淳風俗。」帝既昵聽信會,遂並害之。
康將刑東市,太學生三千人請以為師,弗許。康顧視日影,索琴彈之,曰:「昔袁孝尼嘗從吾學《廣陵散》,吾每靳固之,《廣陵散》於今絕矣!」時年四十。海內之士,莫不痛之。帝尋悟而恨焉。初,康嘗游於洛西,暮宿華陽亭,引琴而彈。夜分,忽有客詣之,稱是古人,與康共談音律,辭致清辯,因索琴彈之,而為《廣陵散》,聲調絕倫,遂以授康,仍誓不傳人,亦不言其姓字。
康善談理,又能屬文,其高情遠趣,率然玄遠。撰上古以來高士為之傳贊,欲友其人於千載也。又作《太師箴》,亦足以明帝王之道焉。復作《聲無哀樂論》,甚有條理。子紹,別有傳。

貢獻:
嵇康是一位偉大的藝術大師,他寫的《聲無哀樂論》、《難自然好學論》、《太師箴》、《明膽論》、《釋私論》、《養生論》千秋相傳,並且他彈得一手好琴,尤其善於演奏《廣陵散》,倍受人們關注。當時與他齊名的還有比他大十三歲的阮籍,音樂史上常有「嵇琴阮嘯」的說法,但在思想和人格上,嵇康要比阮籍更高出一籌。嵇康對那些傳世久遠、名目堂皇的教條禮法不以為然,更深惡痛絕那些烏煙瘴氣、爾諛我詐的官場仕途。他寧願在洛陽城外做一個默默無聞而自由自在的打鐵匠,也不願與豎子們同流合污。他如痴如醉地追求著他心中崇高的人生境界:擺脫約束,釋放人性,回歸自然,享受悠閑。熊旺的爐火和剛勁的錘擊,正是這種境界絕妙的闡釋。所以,當他的朋友山濤向朝廷推薦他做官時,他毅然決然地與山濤絕交,並寫了文化史上著名的《與山巨源絕交書》,以明心志。

嵇康喜愛音樂,他在《琴賦》序中說:「余少好音聲,長而習之,以為物有盛衰而此無變。滋味有厭,而此不倦。」他對傳統及當代的琴曲都非常熟悉,這一點在他的《琴賦》中可見。 嵇康作《風入松》,又作《長清》、《短清》、《長側》、《短側》四首琴曲,被稱為「嵇氏四弄」,與蔡邕創作的「蔡氏五弄」合稱「九弄」,是我國古代一組著名琴曲。隋煬帝曾把彈奏《九弄》作為取士的條件之一,足見其影響之大、成就之高。
嵇康除以彈奏《廣陵散》聞名外,在音樂理論上也有獨到貢獻,這就是其《琴賦》與《聲無哀樂論》。 《琴賦》主要表現了嵇康對琴和音樂的理解,同時也反映了嵇康與儒家傳統思想相左的看法。 《聲無哀樂論》是作者對儒家「音樂治世」思想直接而集中的批判。其中閃爍著嵇康對音樂的真知灼見 。

嵇康擅長書法,工於草書,唐張彥遠《書法會要》品為草書第二。又善丹青,唐朝時尚有《巢由洗耳圖》《獅子擊象圖》傳世,可惜現在俱已失佚。

文學創作
嵇康的文學創作,主要是詩歌和散文。他的詩今存50餘首,以四言體為多,佔一半以上。嵇康的文學創作,主要是詩歌和散文。 。嵇康著作,《隋書·經籍志》著錄有集13卷,又別有15卷本,宋代原集散失,僅存10卷本。明代諸本卷數與宋本同,但篇數減少。明本常見的有汪士賢刻《嵇中散集》(收入《漢魏六朝二十名家集》中),張溥刻《嵇中散集》(收入《漢魏六朝百三家集》中),等等。1924年,魯迅輯校《嵇康集》,1938年收入《魯迅全集》第9 卷中。戴明揚校注的《嵇康集》1962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此書除校、注外,還收集了有關嵇康的事跡、評論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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